第28章 真相（四）

景然在那面墙上看到了他自己、芸清、路慎行、立东、再造量子科技公司、小木以及尼尔森·耶茨等等人的脸，旁边则满是潦草的粉笔字和线条，似乎是对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的分析与记录，而在整面墙的最右侧则罗列着一张标注着时间的计划表。

“只是，我没想到，他了解我的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取代我。”路慎行仰起头回忆着，“我当时让JJ跟着我，了解了公司的方方面面——正在进行的科研项目、投资项目，公司的战略合作伙伴、关联交易对象，甚至是上上下下的核心员工和科研人员。”

路慎行轻叹一声，话锋一转，说：“后来，有时候我想睡个懒觉，JJ就会用‘修容’实验的纳米机器人假扮成我，去公司里巡视一圈，当时，我还以为他只是喜欢玩这种Cosplay的游戏，喜欢这种刺激，但那不过是他在为将来取代我而做准备，你看这里……”路慎行指着墙上的一行粉笔字，念道，“2018年3月16日：今天咏春老师看出了我不是路慎行，还好他提前和她交代过……”

景然心想：那真的是JJ的字迹吗？我认识JJ这么久了，竟几乎从未见过他的笔记……景然意识到，至今，他对JJ仍知之甚少，但从这面墙上可见，早在两年多前，JJ就对那上面所有人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了。

“景然，你再看这里……”路慎行又指向黑板的另一处，念道，“2019年5月17日：今天一整天都是我在替他管理公司，竟然没人认出来，我想时机差不多快到了。”

这时候，景然突然注意到，JJ绘制的人物关系图谱上，芸清、立东和路慎行这三个人的关系被画成了一个三角形，这是什么意思呢？

路慎行的话打断了景然的思索，他说：“大概半年多前的一天早上，我醒来时，就像是现在这样了——我被JJ囚禁在了这个房间里，几天后，我估计是JJ感觉自己已经全控了外面的局势，他才来探望我。”

路慎行边说边向景然亦步亦趋地走近：“JJ把他和你之间的事情告诉了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JJ在泰国所受的苦都是因为你，而且他一直以来在意的人也只有你，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可以被利用的工具而已，他利用我帮你出逃，利用我来报复你，甚至为此不惜取代我、夺走我的一切！”说到这里，路慎行冷笑一声，说，“不过，我感激他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他把芸清量子化了。”

景然抬起头来问：“什么？你知道芸清被JJ量子化了？”

“对，不过你应该对此感到高兴才对，毕竟对你来说，她的下场应该算是罪有应得。”路慎行的嘴角再次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狞笑。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啊？”景然皱着眉头，正色维护道，“芸清是我的妻子，她也是你多年的同窗好友，是你最得力的……”

“够了！我告诉你，对我来说，芸清被量子化能给你带来痛苦，不是吗？只要你痛苦，我就会高兴！何况，你知道芸清对你做了什么吗？”言语间，路慎行已然走到了景然的身边，他一把揪起了景然的头发。

景然吃痛地惊坐起身，挥舞着双手反抗道：“你放开！”

路慎行没有作答，他比景然高一些，便利用身高优势，反手扼住了景然的喉咙，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有没有想过当时芸清明明已经和立东因为三观不合分手了，是什么让她九死一生地从立东在瑞士的研究所里逃出来，而且她当时偷出来的技术参数和实验数据都是不完整的，是什么支撑着我们拼命工作，把量子武器一步步地重新造出来？真的是因为我们之间的那一点点同窗情吗？”说着，路慎行另一只手向后使劲揪了揪景然的头发。

“你放开我！”景然挣扎着。

路慎行的脸上则再次露出了那抹怪异的微笑，他对景然说：“我告诉你她那么做的原因——她从瑞士回来后不久后，就告诉我，她怀孕了，她怀的孩子是立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