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愧疚

皇贵妃坐下的动作微微一顿，也学着她的样子似笑非笑：“外人的话也不可当真，总有些嘴碎的胡说八道。”

还没等长孙梧开口回她，皇后倒是先开了口，她声音不大但也足矣让他们几个人听到：“妹妹这话倒是说的在理，阿梧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做好自己就行了。”

她话落音，皇贵妃就跟着点头，却没想到皇后又开口说了一句：“想宫里也常有传闻说妹妹独宠六宫，虽名义上没有中宫之位但却又中宫之权，我这皇后之位也早晚是妹妹的……”

她话刚说到这儿，皇上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皇贵妃也注意到她他的反应，“扑通”一声从凳子上跪下来：“冤枉啊，皇后娘娘切勿听信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我知道是谁……”

皇后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似是不解：“妹妹这是作何？我不过是想说像这些话语就是胡说八道，故意挑拨两宫关系，谁人不知妹妹对我向来恭敬有礼，还经常为我送些奇珍异宝和上好的补品，地上凉你快些起来。”

她不紧不慢的说完这么一段话，又赶紧让她起来。

皇贵妃面上感激的看着她，而藏在袖子下的手却差点将掌心掐出血，这个女人！

竟敢戏耍自己！

长孙梧眼光微微一亮，看向弱不禁风的皇后娘娘，知道她向来仁慈善良，位居中宫别说如此明显的怼人，就连大声说话也是鲜少有。

这么多年她对那些妃嫔是照顾有加，尽己所能保护着她们。

但长孙梧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有如此锋芒也是应该的，身在后宫她不愿意伤害谁，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害她，比如她一直在意的大公主慕景音，她究竟是真的重疾不治而亡还是……被人下了黑手，没有人知道。

皇后这么多年，就算原本是天真单纯的女子，也会被硬生生推着成长。

慕景行的眉眼像极了皇后，她刚刚那略带锋芒的眸子，倒真的和他如出一辙。

皇上回头扫了一眼皇贵妃：“起来吧。”

他不甚在意的目光让皇贵妃心底又一阵恨意翻腾，如同被火烧到一般心肺都在颤抖。

一直到皇上带着皇贵妃离开，她都没有再说几句话，长孙梧看着她临离开前回头望了皇后一眼，立刻警心大起。

*

长孙瑶嫁入成王府的日子来的很快，这些日她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长孙敬和长孙宁去看过她几次，但皆是失望而归。

她出嫁那日，沈云书还未归来，长孙梧却专门从宫里赶了回来。

长孙宁从府门口跟着她往里走，原本爱笑的眉眼此时也没有什么神色。

长孙梧回头，轻笑一声：“大好的日子，二哥何故这么个脸色。”

“阿梧，你当真觉得这是好事？”长孙宁蹙眉，眼底是说不出的复杂。

已经是初夏的时节，太阳有些过于耀眼，透过长廊还不算茂盛的花藤落下，一片一片亮光落在长孙梧身上，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长孙宁看着她沉静的眸子，心底是说不出的难过，他的小姑娘居然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