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三合一）
整个拍卖会场里的人都无声地朝着这边看过来。
他们脸上仍旧保持着无懈可击的表情, 只是眼中闪烁着的兴奋的光。
再有钱的人也有人类的劣根性，在场十个有八个恨不得她们现在就撕起来。
初妄莺恍若未觉四周的灼灼目光，她捏着手里的羽毛左转一圈, 再右转一圈, 就是不举起来。
偌大的会场里只剩下呼吸声。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长桂艳艳就越紧张, 她双手死死撰着腿上的裙摆手背青筋暴起。
突然羽毛动了。
桂艳艳视线就跟着羽毛上下起落, 连带着整颗心都高高悬起。
台上拍卖师的声音传来“两千五百万第一次。”
然而初妄莺只是将羽毛换了个手拿。
桂艳艳听到自己的心脏啪叽一下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惊恐地看向初含娇, 目光求助。
初含娇别过脸没看她。
坐在桂艳艳身边的富二代此时也回过神来,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桂艳艳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他妈花了多少钱？两千五百万把你卖了都没这个价！贱人！”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钱你自己付吧！”富二代才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他直接夺门离开了拍卖会场。
“两千五百万第二次。”
桂艳艳瞬间慌了。
两千五百万她怎么拿得出来？
下一秒坐在位置上的桂艳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然后抱着初含娇的大腿就是一通哭嚎：“初小姐求你救救我, 我是为了你才喊价的, 求你帮我付了这笔钱吧, 我真的没钱啊……”
“初小姐你是大好人，你一直在做慈善事业的不是吗！你家里这么有钱，求您帮我一把，我一定做牛做马还你！”
初含娇下了一大跳，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把自己的双腿从桂艳艳手里解救出来。
“来人啊！快点把这个疯女人拉走！我不认识她, 快点把她赶走啊啊啊！”
随着她的崩溃的喊叫, 服务生才后知后觉地冲上来架走桂艳艳。
留在原位的初含娇脸色难看, 她不仅没能坑到初妄莺还惹得一身骚！
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 她小声地抽噎起来，哭哭啼啼的模样看上去宛如真的受害者。
众人略微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
“由于突发状况，此次竞拍重新……”
拍卖师的话还没说完, 第一排的羽毛悠悠然举起。
“三千万。”
全场又是一静。
初含娇的哭声也跟着一滞。
初妄莺对于看到刚刚这一幕狗咬狗非常高兴，这么低劣的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用，真当她人傻钱多？
三千万而已，看场笑话不亏。
拍卖师微微一愣后立即开口：“三千万第一次。”
“三千万第二次。”
“三千万第三次。”
伴随着拍卖槌轻轻敲下，初妄莺又拿下一件拍卖品。
“小姐，这是您的号码牌。”
初妄莺看了一眼牌子并没有接，而是轻飘飘开口道：“嗯，送你了，就当是小费。”
啪！
无声的巴掌再一次打在初含娇脸上。
她甚至连装都装不下去了，两眼喷火死死盯着初妄莺。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羞辱自己？
旁边响起了交头接耳的声音，甚至有人鼓掌轻笑起来。
“那是哪家的千金，以前竟然没见过。”
“等会要好好结交一下才是，真是个人才。”
“只会掉眼泪的女人我是看腻了，这样的才够味……”
前一秒还怒火中烧的初含娇下一秒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串上了铁丝放到那团火上，然后被全场指指点点的目光炙烤。
她慌乱地垂下头，生怕被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
反观第一排的初妄莺，心情格外的好，连带着对商寂舟都有了好脸色。
当他递过来一盘小点心的时候，她难得没有拒绝，用精致的小银叉插起一个放进嘴里。
商寂舟并没有将盘子放下，就这么端着比服务生伺候的还周到。
可初妄莺没有再伸手：“没想到商先生还有伺候我这种人的喜好？”
商寂舟捏着盘子的手猛地一用力，被她带着淡淡嘲讽的视线逼得无所遁形。
“我……”他喉结滚了滚，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永远也收不回来的，造成的伤害也是如此。
商寂舟以为就算她回来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他也不需要哪些脆弱的情感。
可是这一刻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周围竖起的坚不可摧的高墙出现了裂缝。
她的一个眼神比其他任何伤害都要致命。
两人之间再也无话。
接下来的拍卖初妄莺没有参与，甚至还有些犯困。
商寂舟倒是频频举起羽毛，买的大多都是些女士喜欢的东西。其他人为了讨好他纷纷让出竞价机会让他将所有东西收入囊中。
等服务生将一整沉甸甸的盒号码牌送来的时候，商寂舟示意他送给初妄莺。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只听说女孩子都喜欢珠宝和好看的衣服。
初妄莺莫名其妙地看着盒子。
“那是商先生送给您的。”服务生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羡慕。
初妄莺拧眉果断拒绝。
服务生为难地看向商寂舟。
“不喜欢这些的话，我给你买其他的。”商寂舟很少被拒绝，更是从未被初妄莺拒绝过。
曾经她最擅长的就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用娇娇俏俏的声音喊“哥哥”，无论他随手给她的什么东西，在她看来都是最好的。
可如今，他眼巴巴的送上去，却被弃之如敝履。
“用不着，我有的是钱。”初妄莺觉得自己富婆的身份受到了质疑，看商寂舟的目光更加不善。
服务生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商先生，这……”
商寂舟抿紧了唇，周身笼罩在低气压中，几秒后才冲他摆摆手。
服务生如蒙大赦，飞快消失在两人面前。
很快拍卖会进入到了最后的高/潮部分。
最后压轴的拍卖品是一套十三世纪末著名画家的著作，一共九幅。这么多年来它们一直四散在世界各地，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将它们再次集齐。
整个拍卖会场里的人都坐直了身体，等待着观摩这一套世纪之作。
九幅画被一一保护在防弹玻璃中，从地面下缓缓升起，拍卖师也从台上走下来，此时整个台上只剩下九幅画和无处不在的红外线警报器。
“接下来是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套物品……”
拍卖师慷慨激昂的声音点燃了这个拍卖会，羽毛不断被举起，叫价声此起彼伏。
眨眼间价格就已经飙升到三亿，却不见任何减缓趋势。
几分钟后，叫价的声音越来越少。
“十八亿整第一次。”
初妄莺动了一下，刚想扭头看看四周，她的手就被人突然压住。
“不要动，也不要乱看。”商寂舟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两人此时的姿态亲密，看上去就像是要即将亲吻的一对恋人。
“怎么回事？”初妄莺没有动。
随着叫价越来越高，给人一种也来越不对劲的感觉。
初妄莺相信自己在末世里千锤百炼出来的直觉。
[有人入侵，妄妄，小心。]
小白正飞快地调取整个美术馆的资料，发现外面潜伏着很多警察。
与此同时，隐蔽在各个角落里的特警们也神经紧绷，手中的枪全部上膛。
“啪！”
下一秒，整个拍卖会场的灯全部熄灭，只剩下若隐若现的红外线交织在虚空中。
“怎么回事？”
“停电了？”
“这是保留节目吗？”
客人们疑惑的声音响起。
直到有一个女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血……是血啊啊啊啊啊啊！”
黑暗中女人想要去摸身边的男伴，但伸手一摸却摸到了热乎乎的液体，液体呈喷溅式，直接喷了女人一脸。
整个拍卖会场瞬间乱作一团。
血腥味，枪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在黑暗中发酵成人间炼狱。
在电力被切断的瞬间，所有待命的特警纷纷冲了出去，他们目标明确训练有素，这一刻甚至不需要命令就能配合默契。
其中楼拾的速度最快，他就像是一匹凶狼一样扑了出去，眨眼间就拿下双杀。
然而这并没能阻止对方杀人。
不久前他接到上面的任务要求他带领一队特警来拍卖会场抓捕一个犯罪团伙，此团伙专门偷盗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并且会在行动的时候杀死对应被偷走的艺术品数量的人数作为他们的犯罪象征，可以说是非常猖獗。
此犯罪团伙之前一直在国外流窜，不久前被发现偷偷潜入国内，而目标正是这场拍卖会。
楼拾作为队长早早带着人部署作战计划，因为这个犯罪团伙行事风格鬼魅，作案方式每次都不相同，所以要找到突破点非常困难。
上面也给了楼拾特许，一切以画作和平民生命为前提，如果需要可以当场击毙这伙罪犯。
“报告楼队，电力系统已经开始修复，预计三分钟后恢复。”
“报告楼队，所有出入口已经封死，警犬已在外待命。”
“报告楼队，计划A已经全面实施，所有老鼠掉入陷阱。”
“报告……”
一连串的报告声通过耳麦传入楼拾的耳朵里，他又杀死一名罪犯后冷声道：“开始计划B，必须保护人质。”
紧接着他的身形宛如鬼魅，直直朝着初妄莺所在的地方而去。
再说初妄莺这边。
在断电的瞬间她就被商寂舟抱在怀里就地一滚。
一把装着□□的枪从两人六点方向射来，在商寂舟发出一声闷哼的同时，初妄莺手中的小银叉也被投掷出去。
只听“噗呲”一声，六点方向躲着的小老鼠就重重倒下。
听出动静的商寂舟身体微微一僵，明显想起两人第一次重逢时的场景。
要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把瓷盘接住，大概下场也不会比那只小老鼠好到哪里去。
“喂，死了没？”初妄莺拍拍商寂舟，并不喜欢这样被人压在地上。
商寂舟起身将她拉起来：“有没有伤到？”
“没。”初妄莺才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就看到黑暗中银光一闪。
没有丝毫迟疑，她借着商寂舟的力道高高跃起，一脚踢在对方的手腕上。
匕首飞出很远，带着小丑面具的罪犯捂着破开一个洞口的手腕，跪在地上嗷嗷大叫。
初妄莺今天穿了一双恨天高，那一脚下去直接将他的手腕废了。
只是也失去了一只高跟鞋。
“小心玻璃，踩着我。”商寂舟揽着她的腰转了半圈，同时抄起一旁的椅子砸在另一个罪犯的头上。
法外狂徒的战斗力可不比这群穷凶极恶的罪犯差。
黑暗中两人就像是在跳一场血腥华尔兹，你来我往间配合着干掉了企图杀死他们的罪犯。
被瓮中捉鳖犯罪团伙怎么都没想到眨眼间自己的同伴就死了大半，狗急跳墙的他们瞬间乱了分寸。
尖叫声越来越少，交火的枪声也慢慢进入尾声。
“楼队，还差对后一个，刚刚检测出来他带了炸药！”
楼拾一直在追踪犯罪团伙的首脑，他刚找到混迹于人群中的首脑，对方的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哈哈哈哈哈，是我大意了，愿赌服输，那么大家就一起死吧！”
首脑拿出一个遥控器，企图用这里的人威胁楼拾。
然而让他惊恐的是，对面的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地举起了手。
首脑本能地扣动扳机，可下一秒自觉地自己的太阳穴一疼！
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大脑从另一边飞了出来，还不等他想明白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软到下去。
“嘭！”
首脑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此时电力系统恢复。
特警的目光纷纷顺着弹道来的方向看去，黑洞洞的枪口还冒着烟，漆黑的枪管将少女细嫩的肌肤衬托得白皙发光，呈现一种极致的反差美感。
惊艳十足。
所有人都没想到最后关键性的一枪是由这样一个柔弱娇艳的女孩打出。
除了楼拾。
楼拾刚刚的动作并不是要击毙首脑，而是将枪丢给不远处的初妄莺。
末世打造了两人的默契，他们不需要任何语言，单单黑暗中的一个呼吸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首脑忌惮楼拾却对初妄莺毫无防备。
在楼拾吸引了对方全部注意力的时候，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击毙。
初妄莺有些不适应光亮地闭了闭眼，然后乖乖把枪放到旁边还算完好的桌上。
等她做完一切发现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微妙。
那些特警的目光一个个的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此时腰被商寂舟紧紧搂着，一脚踩在他皮鞋上，姿势看上去并不算最好看。
被这么多人盯着，初妄莺忍不住蜷了蜷脚趾，修剪得圆润的脚指甲饱满粉嫩，随着她细小的动作那些特警的目光也忍不住跟着移动。
妈的好可爱。
如果说刚刚初妄莺在他们的心上开了一枪，那么现在她就在那一枪后面补了块草莓味的糖。
一群人高马大的糙汉表示有被甜到。
不过很快军靴踩在地上的沉重敲击声驱散了他们的粉红泡泡。
商寂舟搂着怀里腰肢纤软的少女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就这么看着楼拾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
两个男人在这一刻都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好像比刚刚激战犯罪团伙还要让人热血沸腾。
初妄莺拍拍商寂舟的手臂：“放我下来。”
商寂舟没动：“地上有玻璃碎片还有木渣，会刺伤你的脚。”
“我可以。”刚刚的合作不过是为了保命，现在大家都安全了，他们没必要靠这么近。
商寂舟被她的冷漠刺痛，却仍旧不肯松手：“我带你回去，你的房间还留着，所有东西都没变。”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初妄莺才说完就发现自己腾空而起。
她惊呼一声，发现自己被楼拾单手抱在臂弯里，就像是抱小孩那样。
“楼拾！”她低呵一声，有些生气。
这么多人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楼拾应了一声，抱着她的动作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