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耿茜

李牧醒来就感觉鼻子里火辣辣地疼，揉了揉鼻子后，才知道自己身处一个房间里，木的地板，白的墙，屋里简洁，干净。有一面的墙是透明的玻璃，玻璃外是遮住视线的绿色植物，中间开着说不出来颜色的花朵。

床靠着玻璃一侧，阳光俯射而下，落在脸上有种烤热。

“室外40度，这里很热。”老猫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起。

李牧慢吞吞下了床，找到了卫生间，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面容微调整的自己，轻声说道：“这里有点不一样。”

“木质结构，白墙，绿树，很符合地球的装修风格。”

“装修？”李牧听见了这个名词，感到有趣，他把鼻子对准了镜子看着里面破的伤口，笑着说道：“按照银河系里，实用性和方便性为主。这样的墙和地板就算再不麻烦也需要单独的机器整理，过滤灰尘，细菌清理。对于第二人类来讲这有点脱裤子放屁。”

“这是美学。”老猫回复说道。

李牧从马桶边拿起马桶搋子：“这也是美学？”

“复古。”老猫脚边说道。

“要我说，这就是一个地球迷。”李牧洗完脸后，镜子慢慢发热，他脸上的水渐渐蒸发，然后在顶端喷出护肤的喷雾，紧锁毛孔，看上去精神美观不少。

“如果这是我们的宿舍，有些太人性化了。像是地球的民宿。”李牧从卫生间走出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身体内的骨骼在体内嘎吱嘎吱的响，面色有些苦闷：“自从有了这些骨头，总感觉身体越来越沉。”

“你需要973的解药。虽然那地方被炸了，但元素结构肯定会有残留。”

李牧坐在床上，望着玻璃外的参天绿植，淡声说道：“我身上的毒，姑且算是毒吧。他只是一种退化的药，是把我变成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屋里静逸，他的声音里有些疲惫，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休息，在地球的那几年虽然每天放牛，但永远离不开地球的机构建设的安排。身体是可以躺在绿草上，但脑子还在高速的运转。也许是多年的习惯，可是自从芷言死后再也没有那种兴奋感。

“你有些气馁。”

“我本质上也是人，也有气馁的权利。”李牧口吻很清淡。

老猫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放弃了自己。”

这话让李牧笑了笑，他渐渐弓着背，好像更累了一些：“我想要放弃，但没资格完全放弃的权利，有很多人指着我活，我死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你看，这就是莫名其妙的责任，让自己感觉很伟大，但其实完全不是。”

“所以…973还得去，要个好理由去。”李牧缓声说道。

话音刚落，耿茜推门走了进来。她扎着马尾，看着利落干练，脱下宇航服的她穿着宽松的半袖，黑色长裤和战斗靴，单手掐着腰说道：“醒了？过来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