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铁血柔情

面对阿克尚的审视，他难得地带上了一抹尴尬。

“难不成……”阿克尚突然跳起来惊呼出声，“难不成你是那个男人的私生子？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

夏伊泽沉默了。

蛇女都没让我石化过，没想到是你让我石化了。

他此刻心里是这么想的。

实在是阿克尚的想法太过新奇，就连夏伊泽都没跟上他的节奏，准备好的说辞统统噎在了喉咙里，不知该如何回复。

“被我猜中了？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阿克尚一脸震惊，想着不会自己随口一猜也能猜中吧。

夏伊泽眼珠子转了转，经过阿克尚的提示，他倒是有了一个更好的理由。

“嗯…想象力很丰富，但是很可惜，我并不是。”

此话一出口，无疑是给已经兴奋起来的阿克尚泼了盆凉水，他撇了撇嘴，刚准备说些什么。

“不过——”夏伊泽很快就再次开口，“虽然他们父女与我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我的父亲却与卡莎的父亲有过几面之缘。”

反正他父亲是著名的考古学家兼探险家，去的地方多，认识的人自然也会多些，这样来解释可以说是合情合理。

“许多年前，我的父亲跟我提起过，说他在沙漠中遇到过一个奇人，人们都称呼他为‘卡萨丁’，说他是沙漠里的向导。”

“之后我父亲得知，卡萨丁所在的村子遭遇了灾难，妻女都葬身在里面，他自己也从此变得浑浑噩噩，再后来有谣言称这个男人独自进了那片荒无人烟的虚空之地。”

“那时年幼的我还不明白‘虚空’的含义，但是这些事情都像故事般被我记了下来。直到我们遇到卡莎，她的经历让我不经意间想起了这个故事…”

“从这你就推测出卡莎是那场灾难里的小女孩了？”

阿克尚打断了侃侃而谈的夏伊泽，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夏伊泽微微侧目，将目光投向了卡莎父女所在的方位，从中流出一抹深意。

“当然不是，这只是让我有点怀疑而已，真正确定是在卡萨丁出现的时候。”

“刚开始听见卡萨丁的声音时，我就有了一种莫名的直觉，嗯……这么说或许说服力不强，但事实确实是如此，再加上与卡莎类似的声音风格，以及两人的故事经历，我几乎可以肯定出现的就是卡卡萨丁本人。”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带着卡莎去见面，结果也跟我预料的一样。”

夏伊泽说完这一切后，才长呼出一口气，从他的语气中还能听出一丝得意，似乎对于自己敏捷的思维很是欣赏。

这回阿克尚没有立刻反驳，看样子夏伊泽找的理由可信度还是蛮高的。

“虽然你口中说得出来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我也不好把握，但看在并肩作战几回的份上，我就信你一回吧。”

阿克尚说的很勉强，但总算是相信了夏伊泽的话。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夏伊泽再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

“凯莎，你…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吗？”卡萨丁神情激动，没有了那股冷酷之色，连语气都失去了伦次。“你、你还活着？”

卡莎的眼眶早已湿润，看着近在咫尺的卡萨丁，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的流淌。

虽然对方穿上了厚重的铠甲，长出了属于虚空的皮肤，但那双温热的眸子，永远刻在她心底最深处。

“爸爸！”卡莎哭着扑向了卡萨丁，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卡萨丁的双手不适应地上下舞着，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死死抱住了女儿娇小的身子。

两人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相拥而泣，享受这时隔多年的重逢。

这样的场景在他们的梦里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当所有的幻想凝聚成现实，对方就这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两人都沉沦了。

虚空之地的天空很昏暗，风也很阴森，但在他们彼此眼中却是那么的可爱。

第一次，虚空之地在他们眼中第一次不再那么厌恶。

不管外头如何杂乱，不管还有危险隐藏在暗处，至少此时此刻，这里就是最温暖的地方。

时间在一刻仿佛被静止了，千言万语都在这不停歇的拥抱中化作永恒。

良久良久，久到相见的喜悦归于平静，久到溢出的泪水淡成泪痕，两人终于放开了双手。

“爸爸。”

卡莎轻声呼唤。

“爸爸。”

这个多年来只有梦里才会被喊出口的词语，现在终于能肆无忌惮地呼唤了。

“我在。”

卡萨丁热切地回应，饱经沧桑的双眼已然充满了欣喜。

他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变得很优秀，远比自己优秀，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骄傲了。

仔细看去，他的眉目间皱纹都多出了几条——一直以来紧绷的心在见到女儿的一刻彻底融化，也让他瞬间老去。

与其说是老去，不如说是在偿还过去几年付出的精力。

“你…怎么会来这里？”

卡萨丁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不在身边的这些年卡莎都是怎么过来的。

卡莎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战士，再大的起伏终究无法影响太深，一时的完全爆发后，柔软的情绪又再次被藏入心底。

他们这样的人，终究无法长时间将柔软的心暴露在外。

“说来话长……”

卡莎开口了，开始讲述这些年来她的遭遇，她的经历，以及她的万千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