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直到早上医生巡房,看了尿袋的情况,又问了昨天晚上的情况,才宣告那大关算是过了,没有持续出血,可还是必须绝对卧床。
朝轻尘插管也已经撤下了,可她喉咙变哑了,疼痛时这止痛泵根本没有用。
她不能动,只能这么平躺着,咬着牙硬忍。
这个时候,储斐都会细心用棉棒沾着温水,温柔细致地给她擦了擦干裂的嘴唇,像是哄小孩一样,“不疼了不疼了。”
朝轻尘不想让他们担心,便会在稍微缓解一些的时候,强装不疼,“这止痛泵挺有用的,现在不怎么疼了……”
如果说这话时,不是眉头紧锁,还是带了几分说服力。
储斐心疼啊。
可疼痛不能转移,需要朝轻尘自己扛过去。
好在,朝轻尘年轻,身体的恢复能力的确很强。
到了第三天,储斐被朝妈妈带回了家,“你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找几件轻尘的衣服,你比轻尘高一点,应该都能穿。”
在医院忙上忙下如同护工的储斐在熬了两天多一些时间后,被带回来洗澡休息。
储斐飞快地洗了澡,穿上朝轻尘T恤时,疲倦一下就袭来,她忙着照顾朝轻尘,除了间隙给储悦打了电话,别的精力几乎都放在朝轻尘身上,关于朝轻尘有关的脏活累活一点也不介意,给朝轻尘倒尿袋、擦拭身体、用棉棒帮忙漱口等等。
在朝妈妈眼里更是奇怪,这储斐不像是一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女生。
储斐用冷水拍了拍脸,才从那一股倦怠中恢复一些精神。
一出门,朝妈妈正在给卷卷喂食。
这是储斐第一次见卷卷,比照片中看上去更大更精神。
卷卷冲着她摇曳着尾巴,像是风中轻轻舞动的芦苇。
“喵~”
储斐爱屋及乌,看着它心也软了,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卷卷。”
朝妈妈看向储斐,目光中仍是探究,“从小到大,轻尘都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的。”她停了下来,接着换了一个话题,“你这几天没休息好,你先睡会吧,我等下先回医院。”
“阿姨,我没事,我也不困,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回医院的路上,是朝妈妈开车,朝妈妈突然说道,“她接下来就是养着,等肋骨和肾恢复,你可以先回京平,别耽误你上课了。”
储斐毕竟不是真的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她品出了一丝不对劲,斟酌了一下说道:“人多…更方便,我最近有空,我们可以轮换着,那您和叔叔也不用太累。”
朝妈妈笑了笑没说话,只是那笑容看上去也有些勉强,她的目光看着路况,脑子里却想起今天上午的场景——只是因为自己女儿说了一个字渴,储斐便立刻去打了热水,又感觉水温太高,先跑出去用冷水对着茶杯冲了许久,拿回来后,又用两个杯子相互倒着,直到水的温度差不多,才拿着吸管放到杯子中,细致地凑到轻尘唇边。
仅仅一杯温水,朝妈妈就能够感受到储斐对朝轻尘的紧张,那种恨不得自己躺在病床上承受一切的紧张。
她叹了口气,把一些话埋在心里。
朝轻尘还在恢复期,一切还是她痊愈最重要。
朝妈妈紧抿着唇,没再说过劝储斐走的话。
而随着朝轻尘绝对卧床,她需要面对得是除疼痛之外一些事情,比如要定期翻身防止褥疮、要学会在床上解决拉撒问题、要忍耐长期躺着臀部皮肤的疼痛。
好在有储斐细心陪着,她每次帮她翻身,都会用手臂抱住朝轻尘,让朝轻尘能够靠在自己身上微微侧着,减少臀部和背部肌肉的酸楚。
而这种拥抱,感受着储斐身上的温度和味道,每一次都能带给朝轻尘力量。
她觉得自己天降花盆,是挺惨的,可因为有爸妈在、有储斐在,她觉得这种坏运气、坏命运也还是可以忍受。
可随着朝轻尘慢慢恢复,她自己最关心的就是圣德堡那边的进修,按照原计划,她今天就该飞到圣德堡,去学院报到。
虽说现在学校那边已经帮忙和圣德堡舞蹈学院联系,推迟进修时间。
可问题是……她还能恢复痊愈到原来跳舞的状态吗?
这个问题,在一天医生寻房时,由仍然“绝对卧床”的朝轻尘问了出来。
医生还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回道:“痊愈恢复之后,正常生活没有问题的,一般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是职业芭蕾舞舞者。”
迎着朝轻尘期待的目光,医生摇了摇头,“并不建议……”
朝轻尘的脸色刹那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