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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未见尾页》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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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问小女孩,一个人吗?小女孩点了点头。无奈,少年将她寄养在了一个大户人家里,说如果愿意,等些时日我便来接你走。于是小女孩真跟少年走了,来到了江南一处山寨下的村庄内。

那日,书声朗朗,这个小女孩到来。这个小女孩是孩童中最优秀的一位,无论武学还是文书。

又是一段时日后,少年去浪迹江湖。在山林中遇上歹毒之人,欲杀害一名九岁男童,少年出手便是三根飞针,不动声色就像男童。男童被一路追杀,亦是只剩一人,少年问他可否跟我走?

日后,少年出门远行而去,总会时不时带回来名孩童,与村中的孩子作伴。

少年某一日熬了一大锅绿豆糖水,让众人消暑解渴。只因仓里绿豆太多,不吃的话会坏掉。自那日后,大妈大婶们开始缠上少年,让他教菜。少年吹嘘小意思,结果没三天,再次遇上大妈大婶们,一个字:跑。赶紧跑,千万别回头。少年为大爷们打理过地理的庄稼,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被夸挺能干的。孩子们也有模有样学少年,结果大一点的孩子留在田里,小一点的孩子被屁颠屁颠赶走。

风竹问:“你当时拐了多少孩子回来?”

楚洛离:“……”

风竹接着道:“容我想想,我记得,你这人贩子作案十三起,得判无期徒刑,牢底坐穿。”

画面再调。

又是皇城内,皇室后宫,一处别院内。风和日丽,锦绣天下,此处正做着为紫衣戎装的娉婷女子,虽不是绝美,却从那柔骨内透出善意。此女子,乃人间之大善者也。

“等等,这里放慢点,我想多看看。”楚洛离急忙对风竹道,他看着这名女子,眸中不由泛泪,“你懂的”

风竹摇头苦叹,的确,唯有自己懂。

娘亲!”

这时,一名长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孩飞快奔入别院内,脆脆的声音煞是好听。他一把便扑入了女子怀中,很是依恋,一双如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衬得他更是漂亮。偏袒女子温柔抚摸着孩子,那微笑是似能将孩子的心甜化。

在孩子身后,大气喘息走了一群老嬷嬷,说三皇子走慢点,注意礼节,三皇子要叫娘娘母妃才对,三皇子……她们一个个只点三皇子在你那里,这可把三皇子弄不乐了。

三皇子拉着娉婷女子,怼着诸位嬷嬷,“这是我娘亲,又不是你们的,要你们管做甚?”

“娘亲,走,咱们回房去,你教我的古筝我还没学会呢,等我学会了,一定要为年轻献上一首神曲。”于是,三皇子拽着人就是走,还甩了后者一个可爱的白眼。

“好,我家小洛离最是聪慧了。”娉婷女子柔声笑道,同时也摆手示意,让嬷嬷们退去。

等学习乐器的时辰一过,三皇子又缠着娉婷女子,教他做好吃的。她总是陪在孩子身边,这并非宠溺。三皇子看似调皮,却很懂事。他不仅将娉婷女子所教的全习会了,还做了些奇怪的美食,不由令人大惊。

“娘亲,尝尝我做的蛋炒饭,很好吃的。”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煞是好看,这说话的声音还甜甜的,真不能让人拒绝,还只是这般天真无邪,有什么坏心思呢?尝一尝又何妨?

拿过勺子,结果他一双小手举来的碗,从中挖过一勺香喷喷的米饭,送入小嘴中,胡萝卜、玉米粒、白菜叶、香葱,调料搭配,是如此恰到好处。

“不错,真好吃。”摸着孩子的头,娉婷女子微微一笑。

这种母子在一起的时光还很多,一次被王上所见,都是十分羡慕,恨不得将三皇子给捧过来。那次,是三皇子坐在娉婷女子身上,别院桌上摆了许多书籍。三皇子手中摊着一本书在看,娉婷女子抱着他,欣赏着院落里的花草树木,盎然生机,若他要询问书中不懂之处,她便会耐心一一解答不懂的字意。三皇子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那时王上竟有种错愕,看着一大一小两位佳人,一颦一笑美的不可方物。王上心中叹然,我竟有个如此漂亮的孩子。

有段日子,最令三皇子讨厌。

“三公主,快下来,你母妃有事要寻你。”

“不下,我是男的,别把我叫成公主。”

一位宫女朝一棵高大的树上卖力喊话,很是苦口婆心。三皇子如今已是轻功练得老熟,区区一棵树罢了,让他从宫阙上跳下去又何妨。他站在粗枝上,抱着大树,老气横秋般不屑一顾。

而后大皇子在树下与小洛离聊了半天。小三,快下来吧。不下,打死我也不下,你说我是你弟还是你妹?我觉得你当我妹妹也挺不错的,但你是我弟弟。那我还是不下了。为何?你心中所想当真令我不满,哼。我……

“小公主,快下来,随娘亲回家,你要更衣了。”

“一起洗吗?”

最终,娉婷女子竟是凭借此话将小洛离连哄带骗了下来。

风竹大笑不止,泪滴都有:“还一起洗,多大人了,心里没点数啊。你这黑历史我直呼好家伙,我就喜欢看这般。”

楚洛离抽出背后帝剑就是朝他砍来,风竹连忙拔出腰间的黑刀与之相迎。楚洛离难以忍受,一脸大羞,这是要打起来了啊!

风竹劝道:“喂喂,别闹,咱们继续看。”

楚洛离怒了他一句:“你以前也好不到哪儿去。”

画面一直在前进,时光匆匆,岁月悠悠。小洛离一日日慢慢长大,被皇宫内的人皆夸为旷世奇才,此子非凡,三维本朝之大祥瑞也。小洛离特别爱与娘亲待在一起,除了去寻大皇子与宫里其他下人的孩子外,若说最喜欢的,便是他娘亲。王上很宠他,都想日后将王位传于他,但他却说王位给大哥最好他不是能打理国家之人。的确,王上想着这小洛离改不了的玩世不恭性子,怕真出问题,于是随他意早已将王位命定传于大皇子。王上对他习武一事,再怎般刻苦,他都可以做到,这是其他皇子无法做到的事。比方而言,与虎狼搏斗,赤手空拳厮杀;在冬日内静坐湖面一日;以一己之力抡动一棵大树……

别看小洛离长得可爱,小小身躯细嫩白白,但他天生神力,肉身强悍无匹。

很多片段中,都是与娉婷女子一起快乐度过的时光,皇城内每一处角落都有。后院别院一起看书,小路花园追蝶摘花,湖心静亭吃饼赏月,元宵佳节城内灯火,纸鸢随风不言放飞,膳房忙做奇珍异食,东西南北各街闲逛,城阙操兵看阵演练,杨柳依依白雪菲菲,花开花落枯叶堆积,青春载过前世难言,风雨雷电雨雪阴晴,四时之景朝朝暮暮,山水迢迢天地不老,又见宫后母子二人,相伴如初琴棋书画。

小洛离一天天长大,不再是个瓷娃娃了,倒像个大女孩,他依旧往事不恭,闹得宫内鸡飞狗跳,上一刻在东宫偷烤鸡吃,下一刻就去西宫拎了壶酒,不过时常所见的还是他叼糖葫芦。无忧无虑的他,很是令人羡慕。

直到有一日,他陪王上去外出打猎。五位皇子都相随而去,说是长长见识。但小洛离还是随便找了两只兔子,没表现出一丝惊人实力。离别时说好的,要带两只兔子回去给娘亲,所以就抓两只呗。可回来时,后宫起了大火,正是他娘亲的寝宫方向!

小洛离当下甩了兔子,疾风而行,向后宫奔去。等入夜之后,小洛离抱着一具女子的尸身从大火中走出来……

无情之火,谁放的?

究竟是谁?!!!

是那样刻起,小洛离眸中少了一份天真无邪,多了一份前世的深邃……

“看完了,看一次伤心一次,感想如何?”风竹拍了拍楚洛离的肩,轻叹道。

“还能如何,再多感受一下有母亲的孩子是怎样的。”楚洛离哭笑道。

“你别哭啊,搞得我眼睛里进了沙,害得我也想哭了,你这个缺根筋的家伙。”风竹强忍着,但泪水依旧无声无息落了下来,冲着楚洛离一笑。

“是啊,我们真没出息。”楚洛离擦拭着自己的泪水,嘲笑道。

没心没肺活着,谁不是这样?让你不得不这样活着,不为自己,爷要为给你生命的人。生命的传承,真是星星之火,希冀燎原。在悲伤绝望与美好快乐中度过,是否麻木?无论是楚洛离还是风竹,其实都想对娉婷女子说:谢谢你,给了我母爱,让我的世界如此温暖。

但是已经等不到了……

孩子还没在注视下渐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母亲还没再注视下渐渐容颜苍老,唠叨长短。

场景再步。

枫叶似火的林,侠客孤行的少年。

秋风萧瑟,只见一群人影在林中厮杀,刀光剑影,乒乓作响。秋风扫落叶,少年行来时,已是只见一地亡尸。但,还有一人气息奄奄。那是一名灰衣男子,一名刀客,他被砍断了一臂在地,鲜血不止。少年急忙赶来想为他疗伤止血,但他那染血的手抓红了少年臂腕上的白衣摇着头,他说风兄可否答应我一事。直说便是,少年连忙道。他出声无力,我娘子还在盼我归,可否将我的遗躯带回。说完,那手便是放下了少年的腕。

少年还未应他声呢。无奈,只好将此后者火化,以一瓷罐相装,携骨灰离去这山腰间飘逸的红雨。

江湖恩怨几多少?少年不想过问,只会想起伤心往事。

南来飞燕终归巢……

大雪飘,独饮烈酒。春风吹,自在江湖。

……又见大小姐,空谷幽兰,温柔善良。她坐于秋千树下,微风轻吹着那长长秀发,朗朗晴天,风和日丽。但楚洛离此时想要触碰她,却为一场空。

顾兰儿身后已有一位邻家少年在推着她荡秋千,懒懒散散的。

“行了,看这吧。”风竹对楚洛离这般道。

画面中,顾兰儿玩的挺开心,嘴角在浅笑,宛如兰儿嫣然。邻家少年推累了,顾兰儿只是让他坐在秋千上,她来推。邻家少年很是一喜,结果屁股刚一坐上去,就被大小姐推翻在地,来了个她自以为滑稽的狗啃泥……

又是一天,邻家少年领她去山谷里采药,两人牵手走于大山中,林鸟鸣而草木盛,树影高大遮天蔽日,他们东逛西窜,爬山涯走木桥,忙累了半日,邻家少年的药筐子里也才采了六七株药材。午时,是吃便当与喝山间溪水歇息的。夕阳落,邻家少年抱着大小姐回来,亦想背着但身上也扛了个筐,只好公主抱。

“人生第一次有媳妇,采访一下,洛离兄有何感想?”风竹对楚洛离微笑道。

“这不也是你老婆吗?你说呢?”楚洛离先是反问,随后道来,“就这样呗,挺普通的小两口,但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江南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风竹喃喃道,“人谈恋爱,情商少一半,还好你我根本没把恋爱看那么重,不曾入戏太深,知晓分寸。”

“但你还是一笑笑出了泪痕,一笔勾销了爱恨,一身戎马做陪衬,一点朱染红红唇,为她倚栏听风的一个眼神,陪她倚栏听风了却这余生。”楚洛离白了他一眼,。随口道,“浪子回头,心痛则心动。所以,诗的末尾是再持神印杀四方,只为守护心中人。”

“咱俩这是在吐槽啥呀?自己吐槽自己?”

“不是你先问,然后说的那般乱七八糟的高深吗?”

风竹不谈了,换频道。

画面依旧是大小姐,是夜,在邻家少年屋内。夜深已入睡,床上邻家少年抱着柔若无骨的大小姐,两人的脸近在眼前。大小姐仔细打量着这张清秀无比的脸,那睫毛似乎只比她的短点点,她美眸盯得入神,越靠越近,似乎相趁少年入睡蹭一蹭他的脸。然而,大小姐越靠越近,便是贴上了少年的嘴唇。这把大小姐弄得发懵,可这嘴唇的感觉软软的……随后,她快速松开了自己的樱唇,俏脸一片羞涩,竟是抱着少年如同只花猫尖头埋入那怀中。

“我去,我去,她亲了,她亲了!”楚洛离摇着风竹快成不倒翁,兴奋叫嚷,“我当时还不知道,不以为然。”

“禽兽,你冷静点,亲了又不会怀孕。”风竹将他给按住,字字有力说道,可风竹自己的手按着他都在抖……

显然,这未来可妻的画面弄得两人很是精神膨胀。

所以,换。

画卷显现,来自风平浪静的明天,在未来的未来寻找失去的过去。这里是一处花园,但放眼望去不远处,竟是一片蔚蓝。海?而这花园……蔷薇、玫瑰、茉莉、山茶、紫罗兰等等,因为高手艺的精确嫁接与培养,生长的极为美丽。天空的蔚蓝,海鸥飞翔,这里是彼端的世界?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世界?这是谁的记忆,这是谁的花园,这是谁的世界?在邻家少年的记忆之中,并没有一片这样静止美好的画卷。

在虚空中的花园,似在浪迹,漂泊何方,不曾停放,它在等着谁,如此凄美。

“你是不是调错电视台了?”楚洛离问。

“不可能。”风竹一口咬定,但他也在疑惑着。

“那这是谁的走马灯?”楚洛离看下这片画卷,疑惑道,“你的吗?前世有过这样的地方,你去过?你见过?还是……你自己中二幻想出来的?”

“呃……管他呢,当是走错地儿了,换!”风竹摆摆手,随口道,而最后一个字说的很有力。

可是画面更加错乱了!

像是坏掉的电视,修不好的收音机,快要报废的手机。

一个孩子出生,但他不哭不闹,一双很有灵性的漂亮眼睛盯着眼前的娉婷女子,女子对刚出生的孩子微微一笑,抱着他,想哄他入睡。

一片闹市上,一名四五岁的男孩赤手空拳与一群家丁搏斗,他要教训一个嚣张的纨绔少爷。这名少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满脸邪淫。男孩要把他给擒下,随意拿捏。

赌乐之地,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桌前摆满了金银,庄家站于对面已是满头大汗。少年打趣笑着,放心钱乃身外之物。可围观过来的赌徒们,看得心惊胆颤。

山水之地,少年坐于河畔垂钓。山清水秀,朗朗悠悠,明媚的天,无日的空。他像一位老者,耐得住性子,去领悟天地中的一点一滴。这水、石、草、林、叶……

天色夜幕,玉兔高升,星晴之夜。少年自城阙上一人孤望深空,石氏星表有解,一百多颗恒星的赤道坐标数据,对天文研究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夜观天象于此,正是去了解大道星宿,天罡地煞,北斗玄位。

暮色而去,晨曦之初,少年独自一人在药房内捣鼓,一张木桌上,正摆放着一本抄录的书,摊开的内容是晦涩。东汉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不同于李时珍的东方药物巨典本草纲目,此书乃是前者,前人之经典,万世宝典,有大论也。所以,少年对着这书看了又看,研究药材的药性。

书房,少年奋笔提书,刚做好的雪白毛笔瞬间被染成黑墨。他沆瀣一气,书写芳华,楷书、草书、行书。时而笔画详备,结构形体严整,时而笔画简约,勾连不断,线条流畅纵横,又转成两者兼具,雅俗共赏。跃然于白纸上的,赫然是楚辞离骚与诗经风、雅、颂。

他亦会琴棋画,画之水墨神州,锦绣天下,并非国粹,乃是素描;棋学真龙布局,一步三算,难解难分;琴奏广陵散与凤求凰,好似仙曲鸣耳。

他夜行夜猎,在古城房上,皎月之下,与人交战,羌笛为兵,奏声为刃,内劲狂荡,镇杀四方。黑夜黑衣的曲声悠悠,寂了人心……

“喂喂,怎么回事?”楚洛离相问。

但风竹杵在一边跟个木头似的,任凭楚洛离在怎般分说,一句都不曾作答。

画面跳转更甚,越来越快,快到真正变成了走马灯,消了颜色,散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黑白再播放,如同彼岸之花的凋零。从邻家少年的这一生开始,一个个场景流转而过,似乎要再强行印入楚洛离的脑海中,令其铭记。可一遍遍看下去,楚洛离越来越淡忘,好似喝了一碗孟婆汤。但他不想忘记,他抓着自己的脑袋,很是痛苦。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黑白交换,差那朦胧……

随之,崩坏,破碎!

四周又成了白茫茫一片,风竹抓住了楚洛离的手,这令后者安分了下来。楚洛离看向他,他释怀微微一笑,很苦楚,很凄婉,那眸中似葬着曼陀罗,深邃却不清晰。

“所以说够了,已经够了,到尽头了。我们不可能永远都在这儿,不可能两个傻瓜一起聊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风竹笑着说,“我们继续聊聊吧,最后一次,当电视机坏了,别管它。”

“我的生命应该走到了尽头,对吧?船已停彼岸,过了奈何,是不是?”楚洛离则是问道,“我其实早已死了,对不对?”

轻摇摇头,风竹轻声道:“没有人能记得你,那一战中,纵然你比肩天神,动辄就是挥斩百人,可你依旧伤了。耗尽一身气力,动用最短时间,疯狂再现一次,你仍然改不了什么大局势。你如同一尊魔王,只会造就杀戮,和我一样的无情。”

“求你别说这些了。”楚洛离低落地出声道。

“这是对话,你不听我也要说。”风竹正色道。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生取义,是为大道。说着迷茫的话语,在混乱的世界中前行,被遗忘,被孤立,时间长河永远不变的法则。”

风竹继续说。

“你就是你,无法替代的存在。我们将话阐述简洁,不要否认自己,因为你的否认,也才出现我。你一直在恨自己,用生活掩饰内心最深处的自己,越强大的人,内心其实越脆弱。”

“所以,你出现了?”楚洛离问道。

“不,所以,我回来了。”风竹一笑。

“你……”

不知该说甚,殇便是殇。你死我亡的结果不是第一次了,无论重生多少次,可能结局都是拼死。为自己而战?不,永远不为自己而战!可你应该为自己而活啊,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把自己封印,埋葬于深渊,将残缺的自己表现出来。这不是正确的做法,错误改变,懦弱逃避。所以……他回来了。

“随便聊聊吧,我们生命中遇见的人。”风竹说,补充了一句,“这一世。”

“嗯。”

“母亲与父亲怎么样?”

“很温柔,于我而言,世界上最温柔的一位母亲。父亲嘛,太忙了,放在二十一世纪的话,估计是天天待在公司,应酬个不停。他很关心我,我也回敬他,很关心他。”楚洛离轻轻说道。

“的确,在他病重那些时日,也就只有你和大哥常常去照顾他。其他三个家伙就头一次去过,还没安好心。你倒好,怕他老人家寂寞,把一群孩子给塞他寝宫里,搞得他变成了个老小孩。”风竹思索,随后取笑道,“这戏君之罪是让他真开心了一回。说来,儿时这玩伴又如何?”

“前世故事的配角,但每一个配角都有自己所存在的意义,他们的价值很明确,每个人物都是栩栩如生的。”

“别把自己说成主角很牛掰,又不失配角的自尊。你应该说,主角就应该为配角担当。”

“你这什么逻辑?”楚洛离疑惑道,随后反问,“罢了,说说大小姐吧?”

“还没说完,不要一笔带过,容我啰嗦一下。儿时的玩伴,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只要你在,友谊永存。”风竹妈婆了起来,“然后是媳妇。呃……媳妇的底不都被你掏空了吗?我也只能说你女人缘贼好,总能碰上好女孩。”

“那阿姐怎么解释,还有寨子里别的女人。她们起初凶神恶煞,个个要扒我皮,吃我肉。”楚洛离有力辩解,“你敢不承认当时他们想要娶了我的男人?”

咳了咳,风竹道:“一码归一码。”

于是扯开话题:“对了,村里的各位怎么样,有啥感觉?”

“农家自当是淳朴,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农家了。每个孩子,每个大人,对我都非常好,像亲人的味道。”楚洛离怀恋而淡笑,“山贼们也是,被我改变后,都将我当成了家人,他们的嬉笑打骂等,我都会记住的。”

“那是因为你给了她们幸福。”风竹微笑道。

闻言,楚洛离怔了怔。

“对,是幸福。”楚洛离不失一笑。

“知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吗?”

“知道。”

“明白薛定二的墒增定律吗?”

“明白。”

“哪怕被世人所忘?”

“无悔。”

“改变不了以后的以后。我又不是伟人,我只是我,岁月长河中的一朵小浪花。”

“当然。”

“大世大宇的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我们又为何要去多想,去盲目自添苦恼呢?”

“不错。”

“没什么可聊的了,我就是你的幻想。”

“所以……”

“对。”

“我该下地狱了。”

“不……”

风竹说出这一个字,停顿住,他那张清秀的脸上冷冷一笑,似若审判,却道出了一句令楚洛离瞳孔猛然一缩的话语。楚洛离彷徨,风竹此时的神情与话语。自那话音落尽,自那话音传入耳中,仿佛这片茫茫世界被点得璀亮无比,两道人影最终被淹没于白光之中。不,好像一直都是一道,一道单薄的少年身影。

“所以,你该醒来了。”

?.?

……大小姐没日没夜赶个马车,她并不熟路,但笨拙的她从未想过放弃。身边的邻家少年还在,他还有生机,还在呼吸。顾兰儿从未离开他,与他入睡,为他更衣,一路相伴,她一直握着他的手,感受余温,这令她很安心。而他的状况很怪异,一直昏迷不醒,可若是将之扶起,他又会随你走动。沿途路上,大小姐寻过大夫,但无一人可解其怪异。

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帝京。

当马车终于行来北地,一名弱女子真正做到此事,这绝非容易可言。入帝京,赴皇城,临于皇宫门前。门人拦截,不令大小姐入宫。大小姐便祭出剑与令,红唇声启,震慑诸将。

“我乃三皇妃,当今三皇子之妻。速速让我入宫,我要面见王上。”

可是,当入宫门那一刻,邻家少年的手坠了下来。那双白皙无比,节骨分明的手掉落而下,任凭顾兰儿如何抓稳,握得死死的,那手依旧无力……

——

&?

——

【cp】:歴史の軌跡はとっくに定められており,いつまでも変えない.

(历史的轨迹早已命定,永不改变。)

.

.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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