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话红白喜事

冯堂空看看她，自己转身出去了。

要他怎么说呢？他不想怪雪晴玩物丧志，也不想怪月夕任性妄为，他只能怪他自己，是他没有保护好月夕，不怪其他人。

石洞里如今人去楼空，四处已有淡淡灰尘，他坐在大堂石凳上，闭着眼，脑海里浮现着当初一切。

自他从凤妃宫试探完月夕开始，是不是早就爱上她了呢？不然他为什么要带她们上来石洞明知这是不可以，为什么也要知法犯法呢？明知自己不能喜欢她，然后呢！陷入这个陷阱中后，他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他静思了太久后，起身去了书房，书房墙壁上还挂着她和他合作的画，这是一幅漂亮的家图，画中的她在织锦，畔有孩子在一边抬着书摇头晃脑念着，她扭着头看着门口耕地回来的他，笑了起来。

冯堂空摸着画，就痛哭起来了，这是她当年多么希望的场景，现在是不是永远不会实现了呢？

花木童和克妖站在石洞口，听着里面传来的痛哭，他叹了口气，捏捏胡须问“老顽童，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师兄啊！”克妖也叹道“要说错啊！应该也算我一个吧，这个开头便是我的错啊！原本这次下山捉妖的是天黎的，可是……”

“唉……”花木童摇摇头，道“我们还能够弥补这个孩子吗？”

克妖想想道“不如，就帮这孩子举办个冥婚吧……”

他们两个老头，很久没有这般谈的融洽了。

“好吧……”花木童点点头，看看里面，负手走了。

克妖叹了口气，也走了。

冯堂空从石洞回来后，就被叫入了花木童的屋中。

“弟子参见掌门。”冯堂空拱手谨道。“孩子……”花木童语重心长道“为师也知道你很喜欢聂姑娘，先前的事，为师也有错，如果你愿意，为师给你办个冥婚如何”

冯堂空寂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点，只是含泪道“弟子，谢掌门成全。”“那日期和魔尊一日呢？”花木童在问。

“全凭师父做主。”冯堂空谨道。

“好……下去好好休息吧……”花木童也累了，摆摆手遣退他。

看他出去，他又叹了口气，至桌前拟信，送至魔界。

轲矩和云甘大婚，就在一个月后，彼时天蕴山也准备起来。

看着自己的禅房被白绫装扮，冯堂空痴痴笑起，没想到他和月夕居然走到了这地步，生不能相伴，那死呢？他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心灰意冷了……

石洞口的樱花树是天蕴物种中又一个“第一”在她还没有修炼成精化成人形之前，她总盛开着粉饰樱花。

冯堂空着一身白色喜服，站在树下，仰望着上面的竹简，东西摇摆旋转，念念有词“阿夕，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你知道吗？呵……是一辈子的哦，只是这万万多年，只剩我……一个人了。”

他的泪滑下了，樱花雨也下了，风中仿佛听到樱花树安慰他的声音，在念着他们挂在她树枝上的誓言。

“独唯汝妖此生唯爱；许你一生一世的誓言，此生不离不弃。”

迎亲队伍出发了，冯堂空驾着马带着队伍一路去往魔界雪梅府。

轲矩着一身红服驾马带着他的迎亲队伍而来，和冯堂空刚好在府门前相遇。

周围百姓唏嘘不已，都为一场红白喜事感到奇怪。

雪梅府里住着四大嫡系氏族，也是一边素白一边红。

冯堂空下马上前微鞠躬，道“在下参见阁下。”

轲矩急忙下马扶住他，道“道长不必大礼，若要按礼的话，轲矩该称道长一声姐夫呢”

冯堂空勾起淡笑，道“是吗？”

“都是一家人了，道长何必多礼呢？”轲矩也笑道，只是笑意凄凉，他道“你要好好对月夕……就算她……”

冯堂空点点头，道“好，妹夫放心，姐夫认定的事，此生不变。”

“走……”轲矩揽住他肩和他一块进去了。聂院大堂上，冯堂空拜见了月夕的父母和族长老，月夕的母亲韩氏轻轻泣声着，把月夕的灵位亲自系上白花，交给冯堂空，道“夕儿……如今就交给道长了。”

冯堂空接过躬身，道“岳母大人放心，小婿会……好好待阿夕的……”

聂母点点头，不再和他们继续下去，而是哭着入了内堂。

吉时到了，冯堂空抬着灵位，轲矩背着云甘，又一次在府门外相遇。

轲矩笑着对他点点头，背着云甘送入喜轿。

漫天纸钱飞扬，一路雪白。

他转身看向轿子，突然再次热泪盈眶，道“阿夕……我们今天成亲了，终于成亲了……”

他想着她一身凤冠霞披盛装的样子，凄凉笑着，迎她上山。

“吉时到，新娘新郎入堂……”

哀歌奏响，雪晴披麻素衣，饰别白簪花，端着月夕的灵位，和一身素白的冯堂空入了大堂。

一堂素白，花木童坐在掌门之位上，微笑看着他二人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