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卷3-64章 姜诚 ? 叁（上）

“谢太保，兮甲敢不效力！”兮吉甫深施一礼。

下了烽火台，召公虎回到太原大营，与大司马程伯休父商讨下一步部署计划。

“太保，有你与兮大夫主持大局，老朽又有何可担忧？”程伯休父闻言老泪纵横，捧出大司马将印。

摩挲一番，又道：“孤已想得通彻，孤盼此军权大印盼了近一生，直到六年前于彘林中，太保从太傅虢公手中纳回将印、交权于孤，这才如愿。受印以来，总觉德不配位，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

“今见太保知人善用，大周将星云集，此印孤哪敢独有，便归还太保。如今老朽眼看时日不多，二子不肖，待此次班师回京，便当面向天子请辞，回封国安享晚年去也！”

召公虎见程伯休父已近灯尽油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是软言劝慰，不敢伸手纳印。又推却再三，这才勉强答应，说是替大司马暂管将印，又示意程仲庚、程仲辛兄弟，扶起老父，到大营中歇息。

三通鼓罢，召公虎升帐点将，命兮吉甫下达军令。

“众将听命，如今犬戎已退却至萧关之内，太原之围暂解。即日起，周王师全军自太原防线后撤三十里，退却于岐山一线。”

“这？”程仲辛、程仲庚等众将面面相觑，心里嘀咕，“这是要放弃辛辛苦苦守住之太原防线？”

兮吉甫不动声色，继续安排：“退至岐山防线后，程氏兄弟各帅一师以镇守。剩余诸军将由太保统领、往西驰援西线防线，至邽邑与南仲将军、秦仲大夫汇合。”

“末将有一言容禀！”程仲辛脾气与老父相类，按奈不住性子，便要发言。虽然他平素最为敬重兮吉甫，但此时也不禁对如此大悖常理之安排颇有异议。

“程将军但说无妨！”兮吉甫自有分寸，带笑而对。

程仲辛道：“太原防线乃南仲将军辛苦两年铸就，此次犬戎数次来攻，皆被我军艰难守住。如今犬戎虽退回萧关，但其狡诈反复，不知是否佯退，岂能就此弃守太原防线，退而求其次布防于岐山？此疑一也！”

兮吉甫微微一笑：“哦？如此说，程将军还有其余疑议？”

程仲辛道：“有！岐山乃关中抵御犬戎之最后防线，且险要不如太原，若只留二师于彼，面对二万犬戎骑兵，如何抵挡得住？”

兮吉甫点点头，道：“程将军怯战否？”

程氏兄弟同声道：“非为怯战！”

程仲庚站出来替弟弟说话：“太保、兮大夫，我兄弟二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有军令要我二人死守于岐山，定粉身碎骨也绝不皱眉眨眼。”

召公虎见二将忠厚，知道兮吉甫有意激将，便打了个圆场：“此战事关重大，兮大夫如此安排，定有益于我军，孤深信不疑；程氏两位将军为国征战多年，身经百战，汝之勇气弘毅，孤亦深信不疑！”

兮吉甫欠身作揖道：“谢太保信任！”

程氏兄弟面面相觑，亦行军礼道：“谢太保信任，愿效死命！”

召公虎大喜道：“善哉，军心可用也！各师将帅便依兮大夫所言，即日出发，不得有误！”

“唯！”众将虽依旧心中打鼓，但皆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