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卷3-32章 兮吉甫 ? 叁（上）

召公虎赞赏地点了点头：“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还可再见？”

姜诚笑道：“只要太保不弃西土于不顾，我们便定有再见之时！”

“左右，列阵送别族长！”

召公虎一声令下，让周王师用送别诸侯国君礼遇，给姜诚一行饯行。

姜诚深受感动，连连道谢。召公虎又接连送了三里路，终有一别。

回到大帐，召公虎感慨万千，姜诚才学不逊兮吉甫、仲山甫，统率不弱南仲、师寰；率领三千族人，在西戎诸部的夹缝中寻求生存，堪称孤胆英才。

西戎之姜诚，赵邑之赵札，故国之杨不疑、蒲无伤，此等良才皆无法为天子所用，实乃召公虎一大憾事。

转眼间，召公虎出征已近旬余，所幸西戎诸部落战力虽强，却终人心不齐，为兮吉甫所破。召公虎此行收获颇丰，王师用极小的代价，重创西戎叛军，并缴获诸多辎重、粮草、牛羊、兵刃。

如今陇右地区业已平定，周王师又收回了邽地故地，召公虎志得意满，便准备班师。

临行之前，召公虎最挂心之事，便是邽地筑城一事。

当晚，召公虎特地召来兮吉甫与方兴，问二人对此之见。

“太保，兮甲有一担忧，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兮吉甫道：“我观姜诚，绝非寻常之辈，其今日所来，似乎另有所求。”

召公虎点了点头：“此一节，孤早有疑惑。姜诚杀速答以献，并赠予王师元戎十乘，不知何故。”

“不止于此，”兮吉甫道，“姜诚献筑城之策，教习王师车兵，揭发犬戎之野心，这一串行动，也是可疑。”

召公虎道：“话虽如此，但其所言之事，所出之策，确是为大周谋长久计，不似有所图谋。”

兮吉甫道：“姜诚所谋者，必非眼前之事。其格局，远非西戎诸贼酋所能企及。”

“姜戎竟有何等图谋？”

“姜戎其所图者，即姜诚口中犬戎所欲行之事——先一统西戎各部，后吞并犬戎以独大，进而称霸陇西，重现祖上羌方之辉煌也。”

召公虎沉吟半晌，道：“陇右乃化外之地，其风起云涌、权力更迭，大周可谓鞭长莫及。相比于犬戎，姜戎亲善大周，扶持姜戎以削弱犬戎，此乃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兮吉甫道：“太保可曾记得前日兮甲所言之‘治戎如治水’？”

“自是记得，戎人宜疏不宜堵。”

“这疏，便是应在这姜戎之上。以戎治戎，扶持姜戎与犬戎分庭抗礼。待到时机成熟，再迁封姜戎于中原，便可无虞！”

召公虎闻言，眉目渐舒，连连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