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卷3-10章 姬芷 ? 壹（上）

召芷本来身材颀长，今日改换成贵族少年装扮，颇增添几分儒雅之姿。

方兴赞许道：“你这打扮，比起泮宫里那些王公贵胄的公子们，还要有气质几分。”

“那当然！”召芷心满意足，又在方兴跟前走了几步，“你看，我这身姿步法，有何破绽没有？芷儿昨晚可是在闺房里练了一晚上呢！”

方兴待要仔细观察，突然一阵芳香扑鼻，那是少女的香气，不禁陶醉，想入非非。

召芷见方兴目光呆滞，知他在胡思乱想，赶紧踢了他一脚，方兴哎呦一声。

“榆木疙瘩，你在想什么呢？盯着人家发呆！”

方兴这才惊觉，连忙道：“我说，你都乔装出门了，还弄得这么香干嘛？这不漏了女扮男装的马脚吗？”

召芷恍然大悟，吐了吐舌头，嫣然笑道：“嗨，人家向来足不出户，哪里知道那么多。”

“赶紧回屋把香味去了。”

“熏香哪有那么好去掉？”召芷敷衍地用湿毛巾在衣服上擦拭几下，便催着方兴，“顾不上那么多了，再不出门，雩祭就开始了！”

不得已，方兴也之好打扮成召芷仆从模样，略微粘了几根假髭须，和召芷步行出门。

大旱已经持续了一年多，田地早就荒芜龟裂、无法耕作，整个王畿的民众盼雨之心颇为急切。今日听闻有大雩之祭，都成群结队赶到城外。

等到方兴和召芷花了大半个时辰到赶到镐京城南郊时，舞雩台周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镐京城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方兴极目远眺，看到了卫护舞雩台周边的虎贲卫队，看服色和旗号，正是南仲、师寰率领。

“有这二位在这此执勤，看来今日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一年多之前国人暴动余波对王宫的冲击，方兴还是心有余悸。今日看到周王师的军容气象已经大有改观，实在是放心不少。

这次旱灾，在大周历史上不算最长，但也足够肆虐，从去年开春一直延续到今年五月。

雩祭有两种。一种是正雩，一般在四月举行。每当碰到三四月不下雨的时候便会由大宗伯手下的司巫带领一大群男、女巫师进行求雨，前次的求雨便属正雩。

而今日，则要举行旱雩。旱雩是正雩无效之时要举行的进一步仪式。

旱雩需要周天子亲自主持，以表诚意，对自己治国之策进行反省，上天降旱于大周，说明是天子的德行有亏。

纵观大周历史，旱雩出现的次数不多，此前也只有周夷王和周懿王这两任周王举行过。

已是正午时分，众卿大夫聚集南郊祭坛前，分列左右。大雩祭祀仪式自然是由大宗伯主持。

天气干燥无比，一点都没有五月份的清爽，烈日炎炎，万里无云，哪里有半点要降雨的样子。

众卿大夫都满脸愁云，召公虎也是忧郁无比——自己女儿的卜卦到底准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