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卷2-39章 兮吉甫 ? 贰（下）

“兮兄，你别装镇定了，你岂不知，洛邑和镐京加起来都没多少王师可用，诸侯公卿也自顾不暇，又该如何？”方兴哪里坐得住。

兮吉甫惊疑道：“王师无兵可用，诸侯公卿各怀鬼胎？你听国人传的吗？如此有板有眼。”

方兴道：“国人不但这样传，而且刚才在来得路上，国人们已经成群结队地离开镐京城避难去了。”

兮吉甫拍手大笑：“方老弟，看来兮某没有看错你。你现在对大周时局算得上是了然于胸也，可比那些庙堂之上肉食者们强得多了。”

方兴道：“兮兄过誉，如今军情十万火急，王师全力以赴抗击一路叛军尚且难以必胜，倘若任何一路兵马冲破防线，那周王朝岂不是顷刻崩塌？”

兮吉甫站起身，道：“文王筑丰京、武王城镐京、周公旦营造洛邑，这丰镐和洛邑东西为都，皆城高墙厚、存粮可供三年之需，为天下一等一的城池。”

“这……”看着兮吉甫一副故作迂腐的样子，方兴一时语塞。

“方老弟，你说，如果镐京和洛邑之守将深得兵法精髓，守城军民众志成城，则守军可以一敌十。若在加上士卒训练有素、守城器械完备，则以一敌百。有何忧哉？”

方兴把头摇得飞快，道：“守将、士卒、民心、守城器械，可这些哪个都不完备。”

兮吉甫略有沉吟，道：“然也！”

方兴问道：“那该怎么办？这如何能顶得住？”

兮吉甫倒也不慌，而是转移话题道：“我问你，为何这五路叛军早不来晚不来，一定要新王登基之时来？”

方兴挠了挠头，道：“也对，我倒还没想到这一节，为何叛军来得如此凑巧？显然是想同时出动，让大周顾首不顾尾、应接不暇。”

兮吉甫道：“巧也，这也太凑巧了。这四夷之间，山高水远，距离都不近，就算要互通款曲，使者间谍也必然要往来于中原。看来，他们是蓄谋已久了。”

方兴点点头，道：“如兮兄所言，这五路叛军是什么时候开始串通一气的呢？”

兮吉甫掐着指头，煞有介事地算道：“怕是最快也要一个月前，就已经串通完毕。倒推一算，那正好就是厉王下葬、陆浑戎侵犯镐京城的之时。”

“此话怎讲？”方兴问道。

兮吉甫道：“那时，连小小陆浑戎都敢作乱，可见王师的战力之差已暴露于天下。五路乱军便是看准了这千载良机，一来周王师无力多路作战，二来诸侯国君离心离德，三来镐京国人也民心不定。综之，这才敢集结重兵，大举进军犯边。

“而此前，即便大周遭逢国人暴动，这五路叛军只是试探性骚扰边境，不敢和周王朝撕破脸皮。而如今，厉王天子驾崩，周召共和结束，正是主少国疑的千载难逢之良机，此时下手，才算万全之计策！”。

“真是狡猾！”方兴心下暗骂。

兮吉甫苦笑了一下，道：“即便如此，兮某还是有两个疑点，倒想不明白。”

方兴赶忙问道：“愿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