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卷2-38章 兮吉甫 ? 贰（上）

召公虎暗自钦佩卫伯和的忠心耿耿，虽说卫国之北也有长狄、赤狄边患，但他愿意举全国之兵来守卫洛邑，真是一心为国之举。

召公虎点头称是，道：“太宰愿以一国之力为天子分忧，其情可叹！只是光靠卫国的军队，怕是远远不够！”

此时此刻，还需要有其他诸侯挺身而出才行。

召公虎转向虢公长父，拱手问道：“虢公，可否有退敌之策？”

平日里，召公虎为表朝廷内外有别，都以“太傅”官位称呼虢公长父，此时他改口称呼爵位“虢公”，自然是明确暗示，希望他们身为诸侯国君，也效仿卫伯和引本国军队相助。

然而，虢公长父摇摇头，继续装聋作哑，闭目不答。

周王静有些沉不住气，转头问虞公道：“大司徒，虞国乃我大周长辈公国，不知意下如何？”

虞公余臣并不想像虢公那样把关系闹僵，但是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承蒙天子挂怀，鄙国国小人微，但自保仍然有余，不劳王师费心。”

周王静心中窝火，这分明就是答非所问，避实就虚。

然而卿大夫们内心早就见怪不怪了，这虞公余臣表面忠厚，心里的小九九多着呢。

虞国南面有大河天险，南面的四路敌军难以渡河，对虞国没任何威胁，他们只用顾及背面的赤狄人就可以了。

而赤狄、白狄再彪悍，也还有晋国挡在虞国前面。哪怕万一晋国失守，只要虞国闭城不出，凭借地利和军势，自然不会让赤狄人占任何便宜。

周王静强压怒火，决定再试探下虢公长父，道：“虢叔，你这段时间在整顿王师，不知可否迎敌？”

虢国乃周王叔辈之国，周王静不称呼官职和爵位，直接称虢叔，已是打出亲情牌。

虢公长父用一种极为为难的音调，一字一顿道：“禀天子，国人暴动以来，兵源损失惨重，即便凑齐，也根本无法御敌。”

太宰卫伯和看不下去了，指着虢公长父的鼻子，道：“太傅此言，可是失职得很呐！”

虢公长父没有理会，继续答周王静道：“虢国地远人稀，此次正是在抵挡西戎诸部分前线，尚且朝不保夕。防务紧急，臣已然心急如焚，无能为天子分忧。”

眼看朝会探讨不出一个所以然，五路敌军迫在眉睫，但皆无良策。

周王静面色阴沉，拂袖转入偏殿，宣召公虎前去密谈，而把其他卿大夫晾在明堂之上。

偏殿之内，周王静怒不可遏，吼道：“这虢长、虞余臣成何体统？宵小之辈！国家危若累卵，他们却推三阻四，余一人要治他们罪！”

召公虎倒是淡定，轻声道：“臣有一言，不得不说。”

周王静面带恭敬，道：“余一人能有今日，召叔居功至伟，但说无妨！”

召公虎道：“天子言重了。这虢、虞公之所以避战，言里话外，无非是为了各自那一己私利。”

周王静道：“为何私利？”

召公虎道：“虢公所求者，迁封也，故其所言，句句不离本国偏远；而虞公，心心念念便是取回盐池。”

周王静若有所思，道：“莫非，余一人要妥协？”

召公虎无奈道：“两害相权，只得取其轻者。许虢、虞二公这个条件，才让他们率本国之兵御敌。卫伯忠诚，却远水难救近火，这虞虢二国近在咫尺，只能求他们御敌也！”

周王静忿忿不平，恶狠狠道：“唉！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