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苏醒

赵采薇高烧40度，抽血之后，护士就开始给她物理降温。dy随后也到了，直接把她转到了特需病房。dy叫醒她跟她说话，赵采薇意识尚清醒，问了江菲菲的情况，在意dy的方式是否温柔和江菲菲有没有很伤心？dy老实跟她交代：“有些伤心，但还好；我的方式很温柔，请你放心。”但王冰萤跟她说话，她却一脸茫然。她说想回到月光森林中的小木屋，然后就又睡了。

跟去年晕倒住院那次的情况有点像，赵采薇烧退了还是不醒，持续睡了快三天。在圣诞节第二天的凌晨三四点，她睁开了眼。dy一直没有离开过，就是现在到了后半夜，也是时不时地走过来看看她。灯光虽然微弱，但dy早已适应，所以从赵采薇睁眼，dy就看到了。

赵采薇望着天花板看了大约有半小时之久，才开口问道：“我的事，你知道多少？”“你记起来多少？”“我记起来多少？可笑！我怎么知道我记起来多少，我是那个忘了的人哪！”“对不起！”dy认真地道了歉，“我想差不多都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你、你不记得？”“我问你呢！”“过去的事了不重要，你要学着放下。”“放下？都这么久了，有什么放下不放下的……你有照片吗？”dy立马警觉了起来，不过赵采薇眼角绝望地淌着泪，她没有发现。“王冰萤，你还记得吗？”赵采薇艰难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我记得，可是他们缠绕在一块了，我根本分不清。我知道有一个人、有五年，可只有一个影子，我看不清，我怎么看都看不清！为什么？”“你当时也有脑挫裂伤，可能就会是这样。”“别哄我了，我不相信，我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什么？我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病人！”赵采薇捂住眼睛，痛苦从嘴巴里轻声跑了出来，“五年啊？五年！就那么一笔勾销了，为什么现在又让我记起？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王冰萤就像浮在表面的一层灰，一吹就没了。我现在心里有无限的爱恋，还是对那个人的、那个影子的。我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dy尽量不说话，因为说什么话都有可能刺激到她。赵采薇流了很多眼泪，才问道：“王冰萤呢？”“去工作了。”“看吧，我永远没有工作重要，我连个应酬都不如，我还妄想在这一世得到爱情，一个小男孩的爱情，根本就是我的妄想！”“没、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到现在还想安慰我？觉得我还不够可怜？好啊，继续啊，继续欺骗，继续妄想，继续苟活在虚无之中。”“你只是选择性失忆，并不像你想的那种严重；这是人在应对巨大心理创伤时开启的自我防御机制，你现在能想起来说明你在面对了，能接受了……”“我想的是怎样？你出去吧，我现在很累。”

天亮之后，兰冲先来了，dy没让他进去，“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们去天台吧。”兰冲一个字没多问，就跟着她上去了。到了楼顶，dy说：“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吗？”“不知道，你说吧。”“赵采薇，就是现在病床上躺的那个人，曾经谈过一次恋爱，从他们确认关系到最后分手，这个时间有五年、五年多一点。分手后，她当时因为太过伤心不能接受，后来就把这些事都忘记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了一些……”dy的话，兰冲虽然没打断，但他现在嘴巴张的大大的，足见他的震惊程度。兰冲甚至有些站不住，扶着栏杆坐到了地上，“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爸爸知道吗？那个人是谁？”兰冲脑子转得飞快，一连串的疑问，已经不只是惊讶，他感到了恐惧-一种不知名的恐怕。“你不要想歪了，先生当然知道；那个人活得好好的，不过他现在跟这件事已经没关系了。”“活得好好的，那他现在在哪？”dy叹了一口气，“采薇的情况有些复杂，她没有都想起来，可能是内心深处还是不能接受吧。我说不清，但总之，比我们预想的情况都要糟糕。”“你们预想？”“她这种情况的一般都是会想起来的，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上也差不多了。原以为在西北的那次，她会想起来的，没想到还是没有。”“西北？”“对，她就是在那出的意外，然后失忆的……”“为什么你连这些都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跟你说。现在最紧要的是，她现在的内心依旧是一片荒漠，甚至比当时的情况更凄惨，这样下去，她就还会重蹈覆辙。”“你是说她想死吗？活得这样荒唐虚无混乱，想死就死吧！”“兰冲！”“解脱不好吗？”男子汉就是要有担当，而不是遇事就耍自己的小情绪。”“兰枫什么时候把我当男子汉了？”“最起码在我看来，他对你和采薇是一视同仁的，没有重男轻女、也没有重女轻男。都给她就是一种安全感，你这样下去，她也不会得到这种安全感。你想要回去，我想她能帮你想到办法。”“你这是在嘲讽我了？”“你怎么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有谁对不起你了？就总想着自己有个姐姐可以呵护自己，但姐姐有时候也需要有个人来保护自己啊？从先生去世后，她每天都在忘事，所以跟王冰萤的关系也毫无进展。她每天像个时钟一样摇摆自己，我都心疼，你不心疼？你陷入困境时，她是怎么帮你的？舍弃自己的爱情不顾，也不愿让你感到孤独，你就这么回报她？”“对啊，她为什么帮我？总需要个理由的。”“没有理由，她就是善良。所有人都借着她的善良欺负她，你也可以。先生也不会因为你是他儿子，就强迫你对她也善良！”

兰冲把手里拿着的几张纸摔在地上，站起来走了。dy捡起来看了看，正是赵采薇关于护肤品《采薇》的手稿。

dy回到病房，赵采薇已经洗漱穿戴完毕，她看到dy说：“我的朋友都好惨啊！王文静被自己的亲妈抛弃，兰冲也没得到过多少家庭的温情，现在刘壮实也……唉！”“你这是打算去哪？”“看看刘胖子啊，一个人闷着闷不出来什么好结果的。”“我陪你。”“兰枫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把财产都留给我？”“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先生吗？”“一个多月前的事，我还总不至于忘得这么快？不过，我想他肯定做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但没让我知道，或者是我忘……”“我可以慢慢都说给你听。一切都很简单，你不用往着复杂想。”“没所谓了，我这种人活着就像个怪物一样。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刘壮实自从他爸住院后，就请辞了王冰萤和五行少年这边的工作，恢复到了出圈最基础的打杂工。现在，他虽然不再去医院，但也没有继续忙工作。每天上午去趟公司，下午就找地方钓鱼。赵采薇问了他的位置，直接带了装备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