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己做主

“老二儿，小白的事儿，不能让你花钱！”肖前果然还没有下定决心，转移了话题，“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我和你嫂子手头儿多少攒下了几十块西尧币，商量着都拿出来，你自己再添巴点儿，托人给你娶一房媳妇儿！”

“大哥，”大哥穷得叮当响，还惦记着自己的终身大事，这让肖进十分感动，他眼眶微红，推辞道：“我的婚事，你和大嫂就不要操心了，不瞒大哥说，附近十里八村儿，没有一个娘们儿能入得了你兄弟的眼。”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已过不惑之年的肖进，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但是，他常年跑东跑西，飘泊不定，一年之中，有大半年的时间不在村里，他担心娶了媳妇儿之后，让自己的女人独守空房，良心上过意不去。另外，随着眼界渐宽，他对女人的要求，也逐渐提高，村里村外的那些庸脂俗粉，的确入不了他的法眼。

高不成，低不就！

选来选去，这一选，就选了近二十年。

“在咱村儿，你咋说也是个场面人，不能打一辈子光棍，肖家老二也不能无后。”肖前还想再劝劝自己的弟弟。

“这样吧！”肖进不想和大哥在自己婚姻这件事上纠缠不休，再次把话题转到肖楚白身上，“大哥大嫂，我答应你们，等小白的事情有了着落，我马上找个女人成亲！”

这句话，表面上看是承诺，其实还是推托，但是，却把肖前逼到了绝路上，不答应让肖楚白出去闯荡，就等于间接绝了他肖进的“后”。

仅仅几句话，肖进就把自己的亲哥扔进了坑里。

“唉！”

知子莫若父！

知弟莫若兄！

肖前对肖进的性格极为了解，知道再劝也没用，无奈的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可是......”肖母看了看肖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他二叔，你打算让小白出去干点儿啥啊？”

虽然内心很拒绝，但是，肖母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

“我听镇上杂货店的刘老板说，东辽县城里新建了一所大学堂，叫做域道武兵堂，今年是第一次招生，只要符合条件，有钱交学费，就能进学堂上学。我打听过了，小白的年龄正合适，其它条件应该也不差，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我看不是个池中凡物，让他去武兵堂读几年书，将来可以在东辽县城或者在海沟镇上谋个差使，混口饭吃。七、八十年了，咱村越来越破，越来越穷，万一哪天海神气儿不顺，一个大巴掌就能把咱村给拍散了，不能让小白再继续呆在村里。”

“哪儿有那么邪乎！”肖母对肖进的话很不以为然，“咱这排落，多结实，咋能让大浪给打零碎了？”

“大嫂，你还不知道！我这次去镇上还听到一个消息，两个月前，伏灵镇一个叫莫村的小排落，比咱村还大，被大浪拍了两下就毁掉了，全村五百六十八口人，只逃出来一个活人。”

“啊！”肖母惊得张大了嘴巴，在她心中，小香村这个排落虽然小，看上去也破败不堪，但是，两个世纪以来，虽然经历过无数次风浪侵袭，却始终屹立不倒。

久而久之，她的思维，已经形成了一个定式：排落很安全。

现如今，听说与比小香村的规模还大一点的莫村被大浪拍没了，她心中搭建已久的安全信念，轰然崩坍。

一时之间，肖母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没了底气。

肖前毕竟是男人，眼光比肖母看得长远，在今日之前，肖进没少找他谈论肖楚白的未来，他始终未撒口，今天，他的口气较前几次有所松动，对小排落未来安危的考虑，也是其中一个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