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
要不是母亲这次提起, 宗晴压根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
这次暑假回来之前，舅舅曾给过她一个文件，让她交给母亲。
大概能猜出来里面都是些什么。
毕竟早些年, 温家忽然联系上母亲时, 也已经坦诚公布的说过了。
“你要答应他们什么？上面都写了什么要求？”
表情平静，宗晴不禁有些好奇。
不知这回…上面都写了什么。
“也没什么。”
神色冷静的抿了抿唇，温玲淡笑道：“我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严格来说, 温家给予的这份儿文件，相比先前已经好了太多。
起码在宗晴这方面，温家已经松口, 不在强制要求她们母女断绝关系。
但即便如此。
也还是保留了先前的部分内容。
比如清洗标记, 比如…嫁给另一个人。
一个和温家门当户对，却也是令她很难接受的人。
“别瞎担心了。”
心底的苦涩都快溢出胸口，温玲微微吸了口气，道：“就算妈妈和你爸爸离婚, 也依旧能照顾你。”
这便是在变相的传达一个讯息。
那就是温家已经不在限制她们的往来。
这是一个好现象。
相比最开始强硬的态度，不知道好了多少。
但宗晴却并不相信。
“他们没有别的要求了吗？之前不是还要求……”
…
想要说出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母亲打断了。
宗晴听见了母亲故作愉快的轻笑。
“是啊，就是要清洗标记嘛！”
这些年随着医疗行业的飞速发展, 通过清洗标记来摆脱alpha也并非是梦。
只是该手术失败几率极大，就算送去全世界最顶级的医院里, 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十。
这样低的概率，和奇迹又有什么区别。
也正是因为这样, 就算这个手术已经问世几年。
除非抱着必死的决心，否则很少有omega会去尝试。
“妈，清洗标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早在前些年温家提出这个要求时，宗晴就专门去了解过了。
在了解到该手术的极低成功率后, 她也曾告知过母亲。
她尊重母亲的决定。
也绝不会成为绊脚石。
可……
“据说清洗标记这一项目，最开始还是由我们国家研究实验的，只是该项目死亡率太高，又是针对omega，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
“目前国外的那些，也多数是抄了我们的作业。”
心底复杂的看着温玲，宗晴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没忍住劝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她知道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
母亲是极为痛苦的。
站在母亲的角度，她能明白温玲的孤注一掷。
可站在女儿的角度，她又难免担忧。
这般高的死亡率，让宗晴望却止步。
她一方面希望母亲能彻底摆脱父亲，过上自己的生活。
但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在害怕。
她怕失去母亲。
怕那些不可控制的事情。
……
“想好了。”
自知女儿是在担心什么，温玲拉着女儿的手，缓缓地在沙发上坐下。
“妈妈愿意去试一试。”
如果说原先她还有所犹豫。
担心自己会遭遇不幸。
成为那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但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她忽然就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生的比她强大多了。
她虽然占着母亲的名头，却并没做过母亲该做的事情。
至少现在，她想去试一试。
赌一赌那百分之十。
万一呢……
她这一生，已经错失了太多的东西。
尝够了绝望的滋味。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她想要重获新生，想要从这里走出去。
好好地爱一爱她的孩子。
“妈妈心意已决。”
伸手替女儿捋了捋腮边的碎发，温玲眼神温柔，充满了之前没有的东西：“你会支持妈妈的，对不对？”
神说……
没有那个人会永远经受苦难。
之前所受的苦，总会在某一天，变成奇迹而出现。
而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时转运来的。
“……”
对着母亲认真又充满力量的眼神，宗晴动了动唇，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因为她很清楚，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是自己的母亲。
可首先…也是她自己。
她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不应该也没有道理…去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而放弃自己。
“如果你已经考虑好了，那么我尊重你的决定。”
唇角微微上扬，宗晴压下了心中的担忧：“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就是希望你能平安。”
仅此而已。
“……谢谢我的宝贝。”
作出的决定被最重要的人接受，温玲眉头舒展，沉重的心情也好了一大截。
“妈妈答应你。”
张开手臂轻轻地拥抱住了女儿，她垂下眸，低声承诺：“妈妈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
母亲的承诺，到底还是抚平了心头些许不安。
在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后，宗晴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温家是不是还有别的要求？上次不是还让你嫁给别人……”
这种把亲生孩子当成物品的举动，无疑是一件很令人不齿的事情。
当初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宗晴十分生气。
她觉得温家实在虚伪。
最早清洗标记手术还没有问世的时候，就长年不管不顾。
如今，可以清洗标记了。
温家就开始联系这个遗忘了的女儿。
不仅一上来不关心母亲的安危，还想着怎么卖个好价。
这般势力而冷漠的态度，实在是令人生气。
这也是温玲会拒绝的原因之一。
“……”
自知什么都瞒不过女儿，温玲想了想，干脆悄悄地换了一种说法。
“这次没有要求的这么过分。”
有些含含糊糊的，她半真半假的说道：“只是要求我在手术成功后，能给对方一个追求的机会，为期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