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把读者搞成神经病
山延绵不绝，这里也就只剩下山了。当然这山里究竟藏着什么，没有人知道。至于山外，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怀疑还是山。毕竟除了山以外就再看不见任何其他东西。有山的地方，就有希望，也就有了人烟。好的地方自然被一些人占着，也就这山沟里，还给了一些人活下去的机会。浓雾永远都不会散去，也就给了一些好的掩饰。人们在这山谷里繁衍生息，却不会忘记过去的苦难。腰间的刀总是提醒着过去的伤痛，也就让人更加渴望活着。上山的路是比较难走的，这路其实也就是被人用刀砍掉了杂木，然后再有些比较陡的地方随便挖了一下。树木遮蔽了阳光，走在这路上总能闻到一股腐臭味。再看深林里，总觉着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阴暗之中。何梦远感觉自己有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自己就在这山里来回奔跑，却从未觉着有什么危险的。
何梦远觉着自己脸上总是黏黏糊糊的，一路上不停用衣袖擦着自己脸上的汗珠。一路上他都只是跟着领路的人走着，一直没有说话，手下的人还要抬着礼品，就更加吃力。一行人一路上休息了好几趟，才最终走到了山寨前。寨子修在一处高台上，从右边看去全是绝壁，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再矫健的人都爬不上来。何梦远清了清嗓子喊道：“在下何梦远，奉田大人之命，前来拜会及路首领”。何梦远连续喊了几声，才有一个提着竹枪的人出来回话：“等一下”。寨子门前有一棵大树，树上挂满了红布条子。何梦远站在树前，低着头仿佛是在祈求着什么。当然何梦远也还有些担心，不知道这树神还会不会保佑自己。
寨子门口站着一大群的人，寨子大门上站着一群握着长矛，穿着草皮裙的愤怒的皮肤黝黑的人。站在楼下的人抬着头大量着这些人，心里有些慌乱。信件已经递进去很久了，却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这些拿着长矛的人还是一样的看着大家，何梦远看着这情况有些着急，却还是在这里等着。“大人，这些人什么情况，这怎么也不出来搭话”手下的人抓着自己发痒的手问何梦远。何梦远让大家先擦了点止痒的药，自己则靠近了寨子一些。何梦远刚走没有几步，一直箭从寨门上射了出来，何梦远只能停住了脚步。何梦远用大家都不怎么听得懂的话跟寨字上的人交流起来，手下的人呢听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久才有人说了几句话，何梦远行礼表示感谢。“大人，这是。”手下人走了过来想知道是什么情况。何梦远让大家不要着急：‘首领还在商讨，很快就有结果’。
几块不知道是什么肉挂在火堆上烤着，油滴在火里发出了一阵吱吱巴巴的声音。为首的人扒出插在旁边木头上的小刀割了一块肉，放在自己身前的树叶上，随后又把小刀插在木头上。披散的头发上还有几根树枝，这人也不管这些，抓起肉放进了自己嘴里。“狗日的，田家打仗怎么情况，那些铺子的人都跑绝了”为首的人觉着这肉有些烫嘴，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坐在下首的人拿起刀切了一小块肉，放在手里，直接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吞了后说道：“这事情，林大人来消息了，说是要邀请我们加入”。为首的人摇了摇头笑着说：“能给多少肉啊”。其他人围听了这话大笑起来。肉到嘴边的肉肯定不能放过，可是这肉烫嘴的话，就比较麻烦。手里的刀能切开肉，却不能降温，这危害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这确实是诱惑，尤其是这山里的人，没有几人能忍受得住。财宝或许没有什么，可是粮食是大家都希望能拥有的。
“这时候自然可以获得很好的价钱。”一个老头地上了林宪给的物资清单。“老家伙，老子认识这，念呢”为首的人把纸扔回给老头。老头捡了起来，借着火光读了起来：“狐狸皮五十张，刀五十柄，还有粮食二十石，黄蜡一百两，朱砂若干”。为首的人听了这话，抢过这张清单扔进了火堆。大家不明白首领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东西可不少了。“首领，你这，不太好吧”老头觉着这事情怎么都不该拒绝掉。“老家伙，你等着，更丰厚的礼物会送来的。”首领握着小刀割下了更大的一块肉放进嘴里。老头看着首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当初首领的阿爸就是被田家人弄进城去关起来的。洞里的人都在议论着，毕竟这一次对大家都是机会，走出山去，对这群人还是有些渴望的。在山里生活久了，都快忘记城里是什么样子的了，这些人其实还是想回去，不想躲在山沟里跟豺狼为伍。
“他好像忘记了有些事情。”首领把小刀扔在地上。送信的人在山洞外等了很久，他确信自己这一次是比较轻松的任务。毕竟这些人穷了这么久看见这么多的钱财不可能不动心。他从这些洞口的野人的眼神，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何梦远是吧，抓起来”送信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绑了。“首领大人，及路，你什么意思”何梦远看见了站在洞口的首领大声疾呼。及路看着这穿着汉人皮子的族人，心里更恨：“打，打一百鞭”。老头一听这话，急忙站出来阻止，这时候没有必要得罪这人，毕竟林宪既然派人来了，肯定还有后手。及路觉着自己这祭司过于紧张，因此说道：“布满大人，你担心啥啊，就这狗，杀了都没人管”。其他人也觉着惩罚一下这叛徒没有任何问题，这时候不出口气，以后真走一起了就更没有机会。“祭司，你不用担心，这几鞭打不死人的呢”及路手下第一高手扬起鞭子，在空中响起了几声噼啪声。何梦远看着这满脸胡子，浑身上下挂满骨头的人朝自己走来，闭上了眼睛。
“阿吉，不要太用力”及路笑着走进了山洞。身后的随从也跟了进去，布满有些不放心站在洞口看着阿吉。下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和欢呼声，及路非常满意这效果，他就是要让田家的人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同时也告诉田家，想要自己卖命，还需要开出更高的价钱。何梦远终于被搀扶着走进了山洞，他抬头看见了那个坐在最黑暗处的人，他知道这人恨自己，不然也不会直接打了自己一顿。只是自己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族人，自己只是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他们觉着在山里有尊严，却不明白，只有山外才有人想要过的生活。何梦远就是想让自己的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才带着自己手下投靠了田仁厚。
“何先生，是吧，你回去告诉田家小儿，所有的东西加三倍，每年都按照这送来”及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山洞里的人都觉着有些惊讶，大伙觉着现在这些已经够多，三倍，怕是没有这可能。“及路首领，这，你说的是不是太多”何梦远觉着自己听错了，等他看见及路在摇头时候就知道这人说的是真的。布满这时候也觉着及路应该是在调侃这人，因此想说话，却被及路制止了。及路看着阿吉说道：“当然打伤先生，应该赔罪，那就免了三石粮食”。阿吉急忙垂下头赔罪道：“对不起首领大人，小的害得大人损失过大”。何梦远知道这些人的意思，自己现在也只能接受他们的这些说法，只是这些要求自己也不知道林大人会不会答应。何梦远虽然说了自己能见着及路，却并不知道及路究竟想怎么样。
“劳烦先生下山跟田大人说一声，我们这些粗人去城里实在是”及路让人扶着何梦远走出了山洞。布满安排了两个细心的人护送何梦远一行人下山。何梦远忍受这身上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在这里哀嚎也没有意义，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同情他。布满见何梦远走远了，才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及路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选择，今年山里的果子受了灾，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至于狩猎，这不是长久的解决方式。田家人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进山来。何梦远回头看着这破旧的寨子，心里觉着有些不好受，他本以为这里的人起码吃穿不愁，却不想这里的人大多数都还在啃树皮。真要是这样，自己怎么也得说服田大人答应了及路的要求，毕竟自己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只是看着这些皮包骨头的族人，何梦远觉着自己是该做点事情了。
“布满，你说咋办？”及路没有了刚才的神气，满脸忧虑。身边的人也都在暗自叹气，刚才这人带来的或许是希望。大山并不会真的给人馈赠，尤其是在人没有办法的时候。阿吉坐在地上，手里握着鞭子，手上的关节都在咯咯着响。有时候别人走投无路，其实更是自己走投无路。人家或许最多就是忍一忍，自己却是必须做有些事情。“布满，你得去劝劝大家”及路其实已经接受了何梦远的意思，只是他必须得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安抚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