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马儿发狂

褚宁却是不以为意，轻笑一声：“总不能看着他死吧，那是一条人命，若是秋猎出了事，父皇会不高兴的。”

他三两句就将平治帝拿出来压褚驰，褚驰咬牙切齿，冷哼一声，懒得和他说话，于是将视线移到不再吐的青年身上：“你是谁？”

“啊，我吗？”张华拿出巾帕擦了擦嘴，本来想放回怀里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嫌弃，然后丢掉了，他抬眼看过来，反应有些迟钝，缓了缓后，才做出惊讶的模样，然后拱手行礼道：“在下叫张华，见过大皇子和五皇子，多谢五皇子救命之恩。”

都说张华此人泼皮无奈，是个纨绔。

可是今日一见，他礼数周全，每一句话都说的极慢，就像是在斟酌着哪句话该怎么说，会不会得罪人，完全没有之前在马背上那般快速惊慌。

褚驰和褚宁同时皱了皱眉，这人和记忆中的张华差了太多，虽然脸还是那张脸，可他脊背挺直，语气轻松，带着一点书生气，根本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了。

褚驰心里还在腹诽，面上却是不显，他眼神僵了僵，只是道：“你是得罪了谁？刚入场自己的马就被下了药。”

那黑马这会儿已经口吐白沫，白沫里夹杂血，早已经没了动静。

张华好像一点都不怕他们，还有空抬眼看了一眼褚驰，然后慢吞吞道：“在下从未得罪过人，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在天子脚下加害南褚的栋梁，在下回去定要禀报陛下，陛下自有定夺。”

他说的诚恳，语气里还有些愤慨，但并不是真的很生气。

褚驰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冷嗤道：“这件事父皇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他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背，大概并不想和张华多待，所以直接策马走了。

张华有些莫名其妙，自言自语道：“难道大皇子好心去禀告给陛下了？”

“你想多了，他只是看你碍眼。”

本来褚宁也是要离开的，可是他刚转身就听到张华自言自语的这句话，只觉得好笑，于是回了他一句。

张华一愣，看到褚宁之后，两眼放光，脸上的客气疏离立马就变了，他眉眼带笑，几步走到褚宁面前，朝着褚宁鞠了一躬：“多谢五皇子救命之恩，五皇子可否带我一程啊，我的马儿都没了。”

他语气里尽是可惜，十分可怜。

褚宁脚步一怔，转头露出一个颇为意外的眼神，轻声道：“张公子这么一出，是要做什么呢？”

张华弯着腰，并没有立马直起来，但是听到褚宁那仿佛洞悉一切的话语，他心打了个颤。

张华压下心里的紧张，将眼里的情绪尽数收敛，然后才直起身板，眼里的笑意十分真诚：“感谢五皇子啊，五皇子救了我，我父亲一定会十分感谢的，就麻烦五皇子载我一程，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一个大男人说害怕，褚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张华还要比自己大上七八岁，竟然在自己面前说害怕。

但是他的眼神又十分干净纯粹，半点欺骗都没有，褚宁最后只好叹口气，自己率先上了马，然后递出一只手道：“上来吧，我送你回殿场。”

褚宁摸不透张华究竟是何意，但也在心里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