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褚垣中剑

褚连易收敛了眸子里的伤心情意，几步走向了孟静樰，孟静樰眼眶微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一会儿，眼泪就已经落了下来。

只是此刻他们插不上话，褚连易只能将孟静樰扶起来，然后紧紧箍着她的腰身，让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靠着。

就算是血腥至极，但孟静樰已经无神思考其他了。

她知道褚宁和褚垣的关系很好，如今褚垣没了，褚宁以后就只有一个人走，那一条走到黑的路，只剩下孤寂阴冷。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只有褚宁无助的哭喊声，再次转向褚垣的时候，褚垣已经痛得麻木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参丸，这会儿他还有力气扬起嘴角，安慰着褚宁：“五弟，莫要哭，脸，脸都花了。”

他想要抬起手来给褚宁擦掉脸上的血渍，可他好不容易抬起来的手上尽是鲜血，根本就不能为其擦掉，所以褚垣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褚宁狠狠咬着牙，现在的他狼狈至极，哭得眼泪鼻涕都窜在一起了，褚垣忍不住调笑道：“你当心……些，眼泪鼻涕都要，都要蹭，到我身上了。”

“二哥，对不起，对不起。”褚宁一个劲儿的道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褚垣在里面本来躲得好好的，那些人杀红了眼，目标明确指向褚宁和褚连易，褚连易当时将他推到一旁的酒坛后面，只要他不动，那些人是发现不了他的。

可是那些人出了杀招奔着他们去，人数又多，褚宁一时招架不住，被打得退了好几步，腹背受敌。

褚宁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朝着他袭来的长剑，只顾着对付前面的两人了，就在他用尽力气杀掉前面两个人，刚要转身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后面噗嗤一声，那是吐血的声音。

褚宁反应过来的时候，褚连易已经解决掉偷袭的那个人了。

可是挡在褚宁面前的，是本该好好躲起来的褚垣。

褚垣当胸一剑，还被那人直接抽出了长剑，要不是褚连易及时赶到，只怕褚宁也要挨上一剑。

所以褚宁除了说对不起之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脑子一片空白，但褚垣眼里却是一片温柔，他本想笑一笑，不曾想嘴角又溢出血迹来，满嘴的血腥味，叫他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阿宁，我，我如今才，知道，你，你的夙愿是什么。到底是，是我连累了，你不要怕，皇叔，皇叔会帮你的，你只管，只管去做，我，我一直，一直陪着你，别哭，别哭，我，我给你，给你糖吃，好不好？”

“好，二哥给我糖吃，二哥不要闭眼好不好？不要死，不要死！”褚宁看着就要闭眼的褚垣，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还是断掉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方净土就要消失不见，这个温柔的哥哥就要离他而去，他却无无能为力。

褚宁哭得撕心裂肺，可是褚垣还是闭上了眼睛，双手缓缓垂了下去，任凭褚宁哭喊，都无法再回答他一个字。

“二哥！你醒醒，你不要抛下我！是我错了，我不该强求，不该要你陪我一起，你醒醒！我送你回阮都，我给你找字画，我给你找话本，话本，你不要睡！你不要睡！！”褚宁死命摇着他，根本不听周围的声音，天真的想着能将人摇醒。

怀里的温度逐渐冰冷，血液不再流淌，这炎热的夏日竟忽然刮起了狂风，不一会儿就变了天色，大雨过境，洗刷着这里的阴冷血迹。

可褚宁依旧抱着怀里的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