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白滢没想到会跟这有关，心里不由一揪。

江父的离世，对江月笙影响很大。

“那时候我爸想借江氏的力，但他见不到江叔叔，所以让我去约江叔叔出去吃饭。”

白滢记得自己在江父坠楼前几天来过公司，所以承认了。

江月笙眉心拧起来，脸上的神情越发深沉：“你是不是碰了他办公桌上的东西？”

白滢回忆了一下：“当时江叔叔在开会，秘书让我在办公室等他。我好像……好像是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书，就整理了一下。”

江月笙哼笑了下，声音极低：“你确定，你只是整理了书？书边的那个药盒，你……动了没有？”

药盒……

白滢隐隐约约记得见过江父吃饭，至于药盒，时间太久，她也记不太清了：“我忘记了。”

“我看过监控，你碰翻了书，打翻了药盒，把这两样东西都重新整理了。”江月笙的呼吸开始颤乱，他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知不知道，我父亲病情发作的时候，吃了你放错位置的药，导致病情没有缓解反而恶化，出现了幻觉！”

不好的预感……

白滢抿着唇，左手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裙角。

江月笙：“他从这座大楼跳下去不是自杀，是出现了幻觉导致的意外！白滢，这一切，全‘归功’于你！但凡你当初有点教养，就不该靠近那张桌子，就不该触碰那上面任何一样东西！就算是不小心弄乱了，我求求你让秘书进来收拾，你把那些药糊塞乱放的后果你想过吗！”

多年来，江月笙都被困在这个噩梦里。

他恨白滢，简直恨死白滢了！

可是，他又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在他终于决定把一切都隐埋下去的时候，偏偏又要把这些痛苦挖出来，明晃晃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来回在办公室游走，最后倒在沙发，颤抖地抱住脑袋。

白滢心里揪成了一团，她轻轻说：“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月笙，我不是故意的。”

江月笙笑起来，是啊，她家里又没有一个病人，又怎会体会那种小心翼翼。

江父的书桌，他从来都不敢靠近。

因为那上面不仅有关于江氏集团种种重要的文件，也摆放了江父常吃的药类。

在离婚之后，江父就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和身体疾病，所有药物都按照他的习惯摆放，因为一旦发病，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和辨认那些样子长得差不多的药类包装，所以那些药都长年摆放同一个顺序，从未变过。

“你没在意过这些，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我父亲生前对你也不错吧，可你害死了他！你怨我每次忌日都不许你进去祭拜他的牌位，你以为我只是在跟你单纯的闹变扭么，你问问自己，站在他面前配不配！”

江月笙抬起头，眼眶发红，“这事我没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奶奶。她要是知道，这场悲剧来源于你，她该有多痛苦。白滢，你现在告诉我，我父亲的命、我这一生的痛、还有江家当时被卷入腥风血雨所付出的代价，这笔账，你要如何清算？”

“对不起……”

“就因为你的一个不小心，造就了这些种种。现在轻飘飘的一个道歉，就能让所有的痛苦都消失吗？白滢，我差点被你毁于一旦，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哪怕是把你逼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放过你！”

一想起这些，江月笙心底的气恨就再度汹涌了上来。

因为白滢的缘故，他没能见到江父最后一面。

如果那天，他没以“成茧”的名义约她，没在学校门口等她那么久，说不定就能早点发现父亲吃错药的事情，说不定就能救回父亲的命。可是那天，他空等了她几个小时，最后换来的，是走进殡仪馆，看到父亲血肉模糊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