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寒风凛冽，天空飘着小雪，江月笙脸色冷沉站在那儿，骨折的左手藏在大衣袖子底下。

他这身子要想完全养好，还需要段时间。

白滢向他抿唇微笑，上来挽住他的右胳膊：“走吧，奶奶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他低头看着她，想要说什么，但她的目光却望向了前方，似乎并不想理会他的想法。

两人一起见了江老夫人，江老夫人的感冒还没好，吃完药坐在沙发上跟两人聊了一会儿天，接着就打起了瞌睡，陈妈扶着她上楼休息了。

厨房忙着年夜饭，佣人们把宅子装扮的喜气洋洋，欢庆又热闹。

白滢让人拿来一把梯子，将一盏灯笼挂在大榕树上。

江月笙站在下面看着她，等她下来，他过去轻轻牵住她的手。

刚碰到手指，白滢就离他远了几步，转身抱起另一盏灯笼。

江月笙呆站在那儿，脸色灰沉沉的不好看。片刻之后，他才低着声音道：“你之前说过的，会去医院接我，然后我们一起来这儿。”

这一整天，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等白滢到医院接他。

可最后，还是没能看见她亲自来。

白滢挂完灯笼，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上，一下一下晃着：“哦，我忽然觉得那样太麻烦了，就干脆让沈雁带你过来，这样不是很省事？”

江月笙闷闷不乐：“恐怕你是故意这么堵我，成心惹我不快。”

“知道还说。”白滢脸上不耐烦，纤细的双眉紧紧蹙起来，“你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我现在照葫芦画瓢，学你当初的所作所为，也不过万分之一罢了。”

江月笙神色紧了紧：“你是在跟我怄气。”

白滢摇摇头：“没有怄气，就是觉得不用再顾及一个人的感受想法，挺爽的，也挺上瘾。”

江月笙觉得，眼前的白滢就像一只憋屈很久、终于从笼子里放出草丛的兔子，蹦跳的不得了，收也收不回来。

“其实，没有我，你也分不清生活有哪些差别，对吧。”

夜幕降临，白滢望着西边落下的最后一束光，“你看啊，黄昏那样美，可它离黑夜却只有一瞬间。那一瞬间，就足够心如死灰了。”

院子里的灯都亮起来，整个宅子灯火通明。

白滢背光坐着，光照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照不进她的眼睛。

她收起眼里的落寞，转过头目光淡淡地看着江月笙：“过完年之后，江月笙，我们的关系必须结束了。可以先把证领了，再找机会告诉奶奶。”

“我不同意离婚。”

“那我们只好让法院来处理了。你出轨在先，我手上的证据挺多的。而且，你应该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吧？”

白滢冷笑，以前的那些莺莺燕燕暂且不说，就凭程雪一个，就足以证明婚外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