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魔王竞技场

李青思搓着下巴道：“按你的说法，这人很有可能真的以为自己是本官，其实是什么仙人的仙术？”

灵修点头，“这有这个说法能解释得通，若我们贸然杀了他，不知道后面又会出现什么东西，只能静观其变。”

李青思拧眉，“你说有没有可能和源发道人有关？”

灵修捉住李青思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不论是源发道人还是古岩道人，都与上面脱不了干系，我自问从出生以来，就没有同天道打过一次交道，更说不上有什么恩怨，但这几百年来屡屡冒犯，实在可恨。”

李青思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在认识李佩坛之前，和还成古岩道人论过道？”

灵修点头，“古岩道人曾经在巫山设过宗寺，广收门徒，因为道法高超常常引得四洲方士前来论道，我也是无意间路过他的宗寺，才被请去论道，后来发现这人确实道法天成，恐怕不日就能飞升，所以常常去找他。”

“可我之前翻了许多前朝旧籍野志，从没有什么古岩道人的记载，我还以为他只是寻常术士，但能生剥精魂，又能将你封印，还能设立宗寺让四洲皆知，不可能毫无记载。”

灵修点头，“自从他封印我以后，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源发道人也一样，几乎是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就像从天而降一般。”

李青思立即道：“对！没错！我生怕这人道法不高哄我，还专门去查了卷宗，发现他在崇帝三年就已经当选太常寺祭祀，那为什么整整三十年，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灵修冷声道：“恐怕这真是‘神来一笔’……”

李青思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个来回，然后道：“容我捋一捋。”

“你的母亲由山中精魂所孕，所以不存在什么仙人血脉，你的父亲呢？”

“父亲不过一介凡人，我身上流着他的血，自然也知道他没有什么仙人血脉。”

李青思点点头，“那就从根源上断绝了你和天道的关系，你自出生以来就生在巫山，从未出去，却无意间遇上了古岩道人，那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是他有意接近？”

灵修拧眉，“我们从不相识，他为何要主动接近我？”

李青思摇头，“这可能就是问题结症所在，一个能通达天道的仙人，却用古岩道人、源发道人这种身份三番五次的接近你，甚至改变你的命途。”

灵修点头，沉声道：“如果我们想得没错，从他于我论道，帮李家封印我，到后来以源发道人的身份诓你到巫山水牢，再到最后骗我说水牢是你所破，为的都是一个目的。”

“什么？”

灵修苦笑摇头，“不知道，他曾对我说——‘你不能为自己而活，今日你应下这一劫，今后便是无尚功德’，难不成我成了他什么计谋的牺牲品，等他大功告成，才会让我安生？”

李青思狠踢一脚桌子，“无耻！”

灵修将人拉到床边坐下，无奈道：“恐怕这冒名顶替者，也是他计谋中的一环，只是不知道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若不是当初我在你体内留了……”

“闭嘴！”李青思连忙一把遮住灵修的嘴，脸上通红一片，真是一着不慎处处尴尬，“你还得意起来了？要是你没做没皮没脸的事，说不准也被那假货迷惑了罢！”

灵修闷笑，亲了口捂在嘴上的手心，翻身将人压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正午，李甲敲开了假货的门，见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初，阴阳怪气道：“果然不是人，这么快就恢复了，还有三天就上岸了，到时候把你卖到黑市上去！还能当个好劳力！”

假货冷笑一声，拿过李甲手里的餐盘重重得摔上了门，到了夜里，听到外面歌舞躁动，连忙爬起来凑到小窗户边往外看。

只见甲板上挤满了人，李青思换上了一身巴彦人特色的彩衣，围着鼎炉里的篝火，和一众船员又是笑又是跳，灵修就斜靠着桅杆，笑意盈盈的看着李青思，不论李青思走到哪里，眼睛都没有离开过。

假货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地步，他知道自己就是李青思，可谁都不会信，有时他自己都会质疑，难不成我真的被人清脑洗髓了？自己才是假的哪一个？

可惜往日点点滴滴都印刻在他的脑子里，没有一处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才是李青思！

船舱外热闹非凡，船舱里冰寒刺骨，假李青思蜷缩到床上，想起昨晚灵修对他说的话——‘他从不会卑躬屈膝，即便是在最爱的人面前。’

一滴泪落到被褥上，很快就渗了进去，就像永远都无法解释清楚的真相。

我爱你，所以我才变成了今天这幅模样，才让自己变得这样小心翼翼，这样卑卑不足道，反倒让你反咬一口，说我变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