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八重樱

叶准第一下反应是眼前这个佝偻老男人是书院看大门的，客气地说着自己的诉求。

“我就是。”老男人答话，并自然地拿过了书信，阅读着上面的内容，留下叶准一个人凌乱。

白发如霜的帅气老男人在哪儿？这个臭要饭的到底是谁？叶准心里悲呼，他感受到了来自夏师深深的恶意。

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略显浮夸地赞扬谭先生老当益壮，笑容满面，尽情彰显着亲和力。

“白发如霜地帅气老男人在哪儿，这个臭要饭的到底是谁。小友心口不一啊。”

叶准脸色顿时煞白，踉跄着后退，捂着心口，嘴里噎着的脏话硬生生地堵在了齿缝前。

“老朽精修他心通。”

唇无血色，却是字字诛心，叶准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心通是什么？心经还是功法？”叶准震惊，他纵横武道十几年，读书破万卷，怎么就没听说过这样的神通。

“他心通是秘技，不属于心经和功法，世上无书本能承载，甫一现世，便是绝顶。”

“何为秘技？”

“不体现在直接战力，涉及范围空泛，不仅限于实物，更注重思想。”

寥寥两句回答，叶准的瞳孔深处闪过了一丝光亮。

“为什么无书能承载，古来万卷书连只言片语都未曾提及？”

“因为传承，因为这背后有诅咒。”谭先生的话音空洞，牵引着叶准的思想走出，走进他的世界。

两人一高一矮，一俊朗，一老态，皆步伐稳当地来到了院落，谭先生正式开始了他的授课。

“秘技从何处来已不知晓，往何处去也不知道，涉及门类五花八门。老朽身为这一代他心通的持有者，已近年迈，急需一位年轻人传承衣钵。”

嘶—这老头不会看上我了吧，这来历不明的秘技明显不是好东西……叶准若有所思。

谭先生的脸满是皱纹，苍老至极，此刻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温和地说道：

“小友不用紧张，现在的你还没资格继承他心通。”

叶准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刚才的想法很明显又被眼前这个老男人窃取了。

“小夏把你安排在我这，显然是在觊觎老朽的秘技。既然他对你这么有信心，我就勉为其难地考验你一个月。”

他挥挥手，示意叶准跟进，随他一起进了书院一侧的小竹林。

路上走着，叶准回过神了，他发现谭先生在知道他对秘技的看法后，前后的态度有着很明显的改变。

如果说一开始的谭先生是温文尔雅、谈笑风生的老者模样，那之后的谭先生显然有点装腔作势的味道。

没资格，又借着夏师的名头说勉为其难，想不到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头居然还有两副面孔……叶准嗤之以鼻，眼神中略带鄙视。

“小友的心思不纯，人生来便有两副面孔，一正一邪，何苦以此攻讦我一个老年人？”

“谭先生，彼此真诚点行吗，我不知晓您的心思，这就很不公平。”

“想要公平很简单，既然你是来历练的，自然是为武考做准备，老朽的第一道考验名为‘知己知彼’。”

两人边说边走，当看到小竹林的中间两面彼此相对的石墙时，谭先生继续说道：

“考验地点就是两面石墙中间那块圆形草地，考验内容就是熟练背诵永定区内各武校前一百名学员的详细信息，考验时间，”谭先生顿了顿，伸出三个手指头，说道：“只有三天。”

叶准傻眼了，他以为考验多狠呢，结果只是背书？

“虽然血气境的武者说不上是过目不忘，但我的天赋可是学而知之，背书过程中会尽可能发现不足、减少失误，这种考核未免有点小儿科了吧。”

“哦？天才是吧，那你知道你的夏师天赋如何？”

叶准真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夏师那样的天级讲师，最差都是学而知之，就算是生而知之的天骄，他也不觉得稀奇。

谭先生没动用他心通，只是通过叶准不屑的表情便猜出了他的想法。

“小夏是天骄，但是当初他在这第一道考验却没有坚持下去，还曾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叶准没在意夏师也来过这参加考验，但没坚持下去是他万万不能理解的。

再看向中央的相对的石墙，叶准突然有了一种被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