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沈清蓉年纪还小，吓了老大一跳，还被沈娇娇骂了一顿，回府的路上哭了一路，就没停过。

“我没事，不要哭了。”顾明烟柔和了神色，摸了摸她的头。

一开始她是不悦这孩子扔下她就跑，但听了她的解释，已经理解接受了。

“都没事就好。”王氏笑道，“今日见过老太太，你也算是真正在这府里住下来了，今日我便让下人将盈雪居收拾出来，让你搬到那里住。”

王氏所说的院子处于东厢，就在正院的隔壁，十分清幽。

下人得了她的命令，急忙去收拾院子，绿绮藻雪徐妈妈三个人在小屋子里看守了一整晚的行李箱笼，终于也能松动松动筋骨。

这边动静之大，遥遥便传到西厢去。

听雨轩里，白姨娘前来‘串门子’，立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便气冲冲的进了屋子，“这个王氏，好偏的心！盈雪居格局不比正院小，连我们这些姨娘住的都是不三不四，她倒好，盈雪居直接让那个小蹄子住了！”

她说话不忌口，‘小蹄子’三字说得格外咬牙切齿。

安姨娘漫不经心的为小女儿绣着一双鞋子，闻言淡淡道：“你着急什么，这左右不是府里的人，还能住一辈子不成？”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坐下来，猛地一拍桌子。

“你只要把老爷伺候好了，要什么没有？王氏为人蛮横粗鄙，早就和老爷离了心，还怕她做什么？”

“你说的倒好听。”白姨娘冷笑一声，“当初你也是这么说，怂恿我和王氏闹翻，结果呢？你倒好，好人都让你做了！”

她最开始被抬进沈府的时候，其实并不想和王氏作对，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但王氏彼时才知道沈从文在外面拈花惹草，自然而言就迁怒她，白姨娘几次被她惹得火起。

那时候安姨娘就说，“妹妹刚进来若是不先立个威，日后被王氏拿捏住怎么办？左右你肚子里揣着孩子，王氏真不敢拿你怎么办，眼下可是个好机会。”

白姨娘一听有道理，也就顾不得什么明哲保身，成天到晚和白氏叫板。

这次会借顾明烟给王氏下脸子，也是因为安姨娘。

可结果是一败涂地，连他哥哥赵癞子也被押回衙门痛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回来。

安姨娘绣鞋子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这事确实是我想差了，姐姐向你道歉，日后妹妹还是以安胎要紧，不宜再与人冲突。”

白姨娘还不算太笨，冷哼一声，“现在我可猜不准，你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了。”

安姨娘眼神一闪，随即笑开，放下活计，改而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妹妹想多了，姐姐怎么会害你。若是我真想害你，又怎么会特意向老爷请命为你安胎？”

“咱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斗倒了王氏咱们才有好日过，眼下又怎么能窝里反？”

她柔声细语，又让丫鬟把灶子里炖着的银耳燕窝羹端上来，“来，先吃点燕窝消消气，这是专门从南海带过来的顶级燕窝，献入皇宫的贡品，寻常人可吃不到，这还是老爷偷偷塞给过来让我给你补身子的。”

白姨娘听见是老爷特意给她准备的，顿时眼睛一亮。

不过她还是没有动，十分矜持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专门弄一碗燕窝来害我的孩儿？”

“妹妹说的什么话？”安姨娘状似伤心，“你也知道我生蓉儿的时候伤了身子，能不能再怀上都不晓得，倘若你这一胎生了男儿，日后便是我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