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哭四闹五上吊

青霄白雾，昭云渺渺，流光过驹。

迎面撞上的竟是一个似曾相识的老者。

许玥往后退一步，正欲开口，却不料那老者连头都未抬，只是向她扬了扬手，便要擦肩而去。

缝满补丁的灰色布衣，腰间挎着一个檀色葫芦酒壶，手里握一把杂草制成的蒲扇，光天化日之下浑身泛着酒味。

单看这背影便知道，是那日赠酒的老者，沉宁寺的和尚，号展风。

许玥站在原地踌躇半晌，最终还是踩着试探的步伐跟了上去。

“小……”青莲刚开口，才反应过来已是男子声线，忙改口道：“公子，这是去哪？”

“先去把未结的账，结了。”许玥边说边走，还未靠近，便听那老者发出一声怪笑。

“公子？所为何事？”

“有空么？请先生喝杯茶。”许玥笑了笑，再看到那葫芦酒壶后接着道：“喝杯酒也行。”

老者淡笑，始终未抬头，“老夫身无分文，怕是要拂了公子好意。”

许玥道：“就当回礼罢，本公子请。”

这么一说，老者才将头抬起，面容相比那夜更要清醒一些，也不知那夜赠酒是否醉意之举。

在对上面前之人那双乌黑的眸时，老者身子突然一抖。

日光下，面前之人早已换了身做派，苔青色的长衫称得少女玉树临风，鬓发上扎了一只白玉簪更显清新脱俗，五官都已被重新雕刻，眉目间更显戾气，原就是灾祸之征，此刻的面相已有恶龙那般神韵。

那双桃花眼，尖锐而阴毒，能破世俗红尘，也能读人心善恶。

相遇便是缘，相遇便是缘。

老者举起酒壶便要再饮上一口，壶中却早已见底，摇摇头苦笑一声：“罢了，罢了。走吧。”

许玥将老者领到街角一处酒馆，这儿相比起外头要阴凉许多，时不时也会有清风徐来。

“小二，来一壶烈酒，加一壶清茶。”

小二肩上挎着条毛巾，见有新客光临，拿起毛尖便拭去额角的汗水，笑着应和道：“来了，客官稍等。”

茶酒很快便上了桌，许玥拭起一杯清茶，摩挲着杯壁，玩笑道：“先生可还记得我？”

老者低着头酌酒，不言。

许玥挑眉，接着问：“我记得沉宁寺古往今来无一僧人。”

“流言罢了，古往今来……”老者笑了笑，“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和枭雄群候崛起而又泯没？于这乱世之中，谈不得古，更论不上今，唯有旁观才可自清，笑观紫陌纤尘。”

“哦？”少女倏忽一笑，放下茶杯，瞳孔不经意间微微一缩，眸底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那先生到底是古人，亦或者是今人？”

话语中意味不明，但却是悠悠荡荡，每个字眼都在无声敲击这有心之人的心脏，老者微不可察地咽了咽口水。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许玥不置可否，直视着他。

老者便接着道：“穿梭不过一念之间，宿命达成能否回去，尚不可知。”

“宿命？”少女微微蹙眉。

“天机不可泄漏。”老者笑笑，不再多言，拾起酒壶便拂袖离去。

“公子，这人的话奇奇怪怪的……”青莲面色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