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打破砂锅问到底

等蜀绣与玄旭把姬婉然劝进房内的时候，蜀绣几乎一个踉跄要摔倒在地上，还是玄旭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姬婉然蹲了多久她就陪了多久，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几乎没有知觉了，倒是姬婉然竟然没有感觉一样。

见姬婉然在桌边坐下，蜀绣连忙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姬婉然没有伸手去接，也只好放在她的面前。

玄旭见蜀绣穿的单薄，略有担忧，取了那件厚厚的纯白的狐毛披风给她穿上，系上带子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脖颈，竟冷他一个愣神。

蜀绣自己却毫无知觉，道：“您不是叫上林波去……”

姬婉然惶惶然如同不知所措道：“听他讲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本来是想着等晚上的时候坐在一起的时候听你讲的。”

蜀绣：“……这样啊。”

又是良久的沉默，只有玄旭去翻了个暖手炉出来，强硬的塞到了蜀绣的手上。

蜀绣感受到手心的温度，才感觉自己慢慢回过了神，从刚开始听到那声脆响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一下子涌入了脑海之中，整个人都僵硬的发麻。

玄旭披了件月白的外裳，站在蜀绣身后，轻轻握了握她的肩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用行动证明了他永远是蜀绣最大的靠山。

蜀绣微微侧了侧头，从她如今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玄旭线条俊朗的下颌线，笔挺如同刀锋的鼻梁，却莫名让她安心了不少。

蜀绣定了心神，深吸一口气道：“您方才都听见了吧，关于我和您女儿之间的事情。”

姬婉然瞬间摇头，不带一丝犹豫，道：“母后什么都没有听见。”

蜀绣没有想到她会否认的这么果断：“可是刚才……”

姬婉然打断道：“刚才只是母后一时手滑没有拿稳罢了，没事的，绣绣要是饿了母后再让人去端一份来。”

说着，就“腾”的站起，朝着外面去走，看这架势竟然是不想再聊这件事。

蜀绣本来都考虑好现在和盘托出了，姬婉然这样的反应却让她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拉住姬婉然的袖口道：“我不是你的女儿！”

姬婉然脚步一顿。

蜀绣也是一愣，下意识的就想扇自己嘴巴子，都想了无数遍一定要委婉的提起这件事，结果一时着急竟然说的这样没遮没掩。

当下就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姬婉然如今的神色，只不过再一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梗着脖子道：“若是您没有听见，我再和您重新讲一遍。”

姬婉然喏喏忽然开口道：“不用了。”

蜀绣沉默的望着自己的脚尖：“……”

姬婉然反握住蜀绣的手，她掌心冰凉，冻得蜀绣下意识一个哆嗦，却没有动。

姬婉然道：“其实你不用说的，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蜀绣摇摇头道：“一直瞒着你们，用别人的灵魂，去享受原本属于你们孩子的疼爱，我心有愧。”

姬婉然的语气悠悠，仿佛从遥远之处传来：“……其实这十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我的女儿会在哪里，在做什么，会变成怎么样的一个人。”

“直到那一日弦思从青洛回来，告诉我他可能找到你了，他和我说你手上的胎记，和我说你那夜宫宴的行为。我欢喜的泪流满面。”

“再后来，弦思又去了青洛，他传信回来，说你与青洛皇帝像是真心相爱，我便时刻揪心，生怕他待你不好，让你伤心，毕竟皇家之人的感情向来凉薄。”

“可是随着我慢慢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愈发为你们开心，我想不愧是我的女儿，眼光果然是极好的。”

“弦思后来又传了一封书信来，上面写着你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我和你父皇看了又看，笑了又哭，又是高兴又是伤心。”

蜀绣忽然想起来当日自己求“冰灵石”，后来唐弦思让自己对他们传几句话，自己就随意说了几句，如今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却不知道那个时候有两个为人父母者，看着那单薄的几句话，却幸福的如同得到了整个世界。

“再后来，母后看了你的画像，长得真好看，那个时候就想，原来当初印象里那么小小的一点孩子，如今已经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我告诉自己，已经错过了十七年，错过了你的懵懂无知，错过了你的牙牙学语，错过了你的及笄之礼，剩下你生命中的每个重要时刻，母后都要在身边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