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真是太不要脸

其实这事说来也简单，唐心本就怀疑蜀绣其实就是姬婉然当年那个被姬燕丢弃的女婴，毕竟那个罕见的胎记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在得知蜀绣离开皇宫，前往大蜀的时候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遭了姬燕的黑手，还因此和玄旭在御书房狠狠吵过两次……当然主要还是他单方面的愤怒，玄旭根本懒得搭理他。

所以当玄旭离宫之后他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来，玄旭拗不过，又想着唐心这人虽然没分寸，但是在蜀绣的事情上倒一直都尽心尽力，所以一路上也算是结伴同行。

直到入宫前一夜，玄旭哄睡了蜀绣，才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唐心，唐心本就对姬燕提防甚重，闻言本是想立刻说出实情，但又怕凭自己一面之词蜀绣会不相信，因此同意了玄旭的计划。

担事就跟玄旭一样，这是在他们都不知道玄安竟然早就在膳食上对蜀绣下手的原因，若是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如此冒险。

不过万幸的是，如今她一切都好。

蜀绣听了来龙去脉，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好奇心，当下不在纠结，有问道唐心：“既然你是皇室中人，那你见过你们皇帝和皇后吗？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啊？”

唐心：“见过，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蜀绣不满意：“什么叫很好很好，能不能具体一点，怎么个好法。”

唐心：“总之就是很好很好，但是具体怎么个好法，我也说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不如自己去看看，我相信陛下和娘娘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是……”

蜀绣：“但是什么？”

唐心的声音带着真实又罕见的难受：“但是娘娘自从当年的事情之后就一病不起，这么些年一直找你又一直失望，心力交瘁，身子已经很虚弱了……你若是想看她，得快些，不然……”

不然什么呢？唐心没继续说，蜀绣也没有追问，但是车厢内忽然沉重的气氛依旧提醒着他们那个一心牵挂自己女儿的人，情况已经不太乐观了。

蜀绣忽然有些后悔把那颗“来生”就这么轻易留给了姬燕。

蜀绣问：“你有她的画像吗，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唐心连忙道：“有的有的，母……皇后娘娘的画像不多，但是这次来我特意带了一张，我现在去取。”

说着手忙脚乱的还不等马车停下就急匆匆一跃而下，瞧得蜀绣都为他捏一把冷汗，没过多久，他就小心点捧着一个锦盒又上了马车。

锦盒内是一张简单的小像，画像内的女子鬓角插着一株带着露水的海棠花，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其他的装饰，可依旧挡不住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滚圆的肚子，满眼温柔。

唐心道：“这是皇后娘娘怀你的时候画的小像，之后得知自己生下的是个死婴，她几近绝望，直到那个嬷嬷出事之后，她才为了找到你勉强振作起来，但从那之后她就很少笑，也再不画像。至于这张小像，圣上怕她触景生情，一直束之高阁，直到这次，才让我一同带来。”

蜀绣的眼泪是在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落下的，“啪嗒”一声落在她手上，烫的她几乎拿不稳那张小象。

蜀绣怯怯的抬头看向玄旭：“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她吗？”

于是一车队的人换了方向，朝着漠汗而去，至于陈砚浓，则率先回了青洛，告诉众人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以及……蜀绣有孕的消息。

蜀绣原本是打算和玄旭一同回青洛的， 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目前来看一切还是以稳妥为主，可看见那张小像的时候，她就立刻改了主意。

不为别的，只因为小像上那个女子，眉眼之间竟然与蜀绣前世的母亲有七分相似。

其实姬燕与姬婉然确实长得很像，但是瞧着她，蜀绣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是差不多的长相，蜀绣看向姬燕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起过前世的那个 母亲。

记忆的洪闸打开的猝不及防，随着马车晃晃悠悠，蜀绣的脑海中走马灯似得晃过一幕幕前世的画面，那些温暖美好的回忆，和随着一阵剧烈的刹车身戛然停止的笑意。

直到如今她还记得那地上的残血，她没有见到她母亲最后一面，因为那些大人说她母亲死的不是很好看。

其实她心里明白，那何止是不好看，车的前座被那辆巨大的货车狠狠的撞击，剩余的空间薄的连一张纸都塞不下。

她站在校门口，看见母亲的笑意还来不及散去，就被那温热的血迹溅到脸上，显得狰狞又可怜。

这些日子，因为顾忌到蜀绣的身子不能连日劳累，于是他们尽量都挑的平缓的大路来走，速度也不快，玄旭更是几乎十二个时辰陪在蜀绣身边。

但即便是林波这种在感情上极为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了蜀绣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总是闷闷的看着远方。

这样的状况在持续了将近半个月之后，蜀绣才渐渐从那种情绪里缓解了过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赶路，他们已经接近了大蜀和漠汗的国境交接之处，就在离开大蜀的那一天，一只飞鸽从京城传来，落在他们的车队之中。

“大蜀太后醒来之后，这里就不太好了。”唐心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对苏陌倒是变得很好，苏陌猜测她如今记得可能只有那一夜之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