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小心眼的男人

“你……都听说了？”玄旭薄唇微抿，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方才他在大殿之上作势欲斩那正使，一半是试探其决心，也有一半是真动了杀心。

“嗯，茶茗告诉我了。”蜀绣知道他如今心情不好，上前小意的帮他解了披风，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拉着他坐的立碳火近了些，道，“手那么凉，也不知道出来抱个暖壶，孙成也不知道提醒你一下。”

“他最近有些事，朕放他出宫两日。”说道孙成，玄旭面色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不过幸好蜀绣正忙着给他倒热水，也没注意到，“叶丛与使团回来之前与赫桐见过一次，带回了一个消息。”

“什么？”

“赫桐告诉了镇北军兵符所在之地，让叶丛带了回来，交给朕。”

“还有这种好事？”蜀绣惊讶道。

前面说过，赫桐手中原本执掌三军，合武镇北镇西，之前因为赫荣的事情他已经交出了合武军兵符，而如今的镇北军兵符，却是青洛单兵战力最高的一支，常年镇守在于漠汗的交界之处。

“他这是怕朕不愿意救他，讨好朕呢。”玄旭怎么可能看不穿赫桐的计谋，冷笑道，“这还多亏了叶丛已经深受他信任，在一旁多加劝导，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之前的苦头也没算白吃。”

“总归是个好消息。”蜀绣笑道，“这样一来，赫桐手中就只剩下镇西军一军兵符，势力大减，就算日后回朝，也已经不复往日地位。”

“先不说这个。”玄旭摇了摇头道，“漠汗交换人质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原本以为漠汗是想要个人质，一来他们从漠汗出发的时候，我的身份还一直是丞相唯一嫡女，二来，我又是受宠的妃子。若我到漠汗去，想来你和丞相多少都会有所顾忌。”蜀绣想了想道。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知道我只不过是个没有丞相血脉的养女，而且在百姓之中名望颇高，甚至陛下已经下旨要立我为后，如此一来，既对丞相没有制衡，还会遭到整个青洛的痛恨和报复，除了会因此狠狠扇青洛皇室一个巴掌，并没有别的用处，用我换一个大将军，实在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可他们就是要做这笔买卖。”玄旭凤眼微眯，回想起那正使坚定的脸就闪过一丝怒意，“朕甚至觉得他们从一开始的举兵起战，一切筹谋算计，到最后设计抓了赫桐，都是为了今日换你。”

蜀绣被玄旭的猜测一惊，这事情关乎太大，她何德何能竟然值得漠汗皇室挑起这么大一战，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就为了她？

不对，蜀绣陡然一惊，喃喃问到：“你还记得赫荣是怎么死的吗？”

赫荣死在流放的路上，死在漠汗猎鹰了手中，为了在赫桐的重重保护之下杀他，猎鹰损失了整整六人。而且……死状惨烈，下身……破损，那个时候她和玄旭还猜测过，这种死状，很像是报复所为，只不过那时候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在报复，如今想来，那样的死状，就像是在为她报复？

玄旭显然也回想起了赫荣的事情，之前因为蜀绣与漠汗猎鹰实在是扯不上什么关系，他根本没往这方面去考虑，如今一想，虽然对外赫荣流放的罪名有些模棱两可，可若是漠汗皇室想知道，这事还是瞒不住的。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知道了赫荣是因为意图对蜀绣不轨，所以冒着巨大危险潜入帝国深处，不惜代价让他死状惨烈。

“这么说来，他们并没有害我的心思？”蜀绣这话说的小心翼翼，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若是他们没有害我的心思，何必要绕这么大一圈，直接来找我不就好了？”

“不论他们究竟打的什么心思，朕都不会答应他们的条件。”玄旭道，“若是他们不同意换条件，索性就再战一次，今年的冬日格外寒冷，漠北的粮草已经不足以再支撑大规模的战争，想来他们轻易也不愿意再开战。”

“若是不再开战自然是最好，不然苦的还是百姓。”蜀绣道，“况且江南洪水瘟疫，今年庄稼收成十不存一，我们的余粮怕也不多了。”

“若是我朝余粮不足，便去大蜀购买，总之寻回了宝藏，财大气粗的很。”玄旭见蜀绣有些闷闷，知道这事对她来说压力一定很大，特意逗她开心道。

“哟，怎么不知道陛下竟然还有这幅暴发户的做派啊。”蜀绣戏谑道。

“总之你放心，不论如何，朕都不会把你交出去。”玄旭看着蜀绣，语气认真真挚，丝毫不让人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我相信你。”蜀绣环住他的腰身，将头微微靠在他胸口，话语柔情蜜意，她自然是相信玄旭对她的深情，可若事情真的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她真的忍心因为自己而使战争再次爆发，生灵涂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