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她真的好后悔

今夜励王虽然说话过火了一些，可是照着玄旭对他的敬重，根本不会有所责罚，更别提是废黜淑妃之后逐出宫去。

“淑妃……”玄旭眉头皱起，他虽然很早就说过若是淑妃若是愿意，他自会让她出宫再为她选一个良人，可此刻她是真心如此，还是只是不愿他为难。

“陛下不用为难，臣妾都是自愿的。”淑妃此话说的真心实意。

“梧桐……”励王是看着自己女儿当初是怎么为玄旭痴迷，也清楚她究竟有多深爱玄旭，“爹爹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心满意足了，你不必为爹做到这种地步。”

“爹爹，您不要这样说，女儿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么多年里，女儿一直以为即便陛下待我始终只是如同妹妹，可我还总是抱有希望，想着水滴石穿，日久见人心，陛下总会瞧见我的好，我总能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馨妃凉笑一声，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感情无常，“可直到容妃出现，我才明白，感情的事，哪里是时间的问题，终归我不是陛下的良人。”

“即便十年二十年哪怕再赔上这一生，陛下也不会爱上我，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束缚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不如承欢爹爹膝下，来的自在舒服。”

“淑妃……”蜀绣瞧着她这样心中也有不忍，曾经的淑妃，也是个骄傲矜贵的女子，可情之一字从来弄人，也从来自私，她得到了淑妃梦寐以求的爱情，又有什么资格来安慰她不要伤心。

“你不必安慰我，蜀绣，说来我今夜还是第一次知晓你的真名，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以来陛下是个不会动情之人。”淑妃轻声道，“可直到你出现，我才知道，原来陛下在爱情面前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子，会高兴会难过，会吃醋会斗气，会为了你做出许多违背他身份的举动，其实我早该死心，但总还是有些不甘，直到方才，陛下坚持立你为后，我才突然想通了。”

“天下的好男儿这么多，我又何必痴迷一个眼中没有我的男人。”淑妃站起身，微微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励王，缓声道，“爹爹，女儿是真的想明白了，爹爹纵容了我一世，便再纵容女儿一次吧，女儿想之后的日子时时刻刻陪伴在爹爹身旁。”

励王长泪纵横，他不曾想原本自己是阻止陛下立后，到了最后，却是自己的女儿放弃了陛下，可看着她一脸泪痕的哀求自己，他又怎么忍心不同意呢。

“好，只要你高兴，爹爹怎么都好。”

“请陛下成全。”淑妃站直了身子，身姿纤细却挺拔坚毅，如山壁松竹，自有风骨，风华绝代如同蜀绣当日第一次见她，让人心生敬佩。

励王有些恍惚，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儿了，当初的她也是潇洒自在，喜爱习武，可自从第一次见到玄旭之后，为了让他喜欢，她变得温柔小意，变得不像自己，只希望玄旭能多看自己一眼，却不知现在的她才更为耀眼夺目。

“你若想明白了，朕自然应允，日后你若有心仪男子，朕必定十里红妆，送你出嫁。”玄旭瞧着这明明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不禁有些唏嘘，他对淑妃对励王都有愧疚，但这愧疚他可以用一切东西偿还，除了感情。

“这是自然，若他日我出嫁，定请陛下来喝一杯水酒。”淑妃，不，励梧桐笑的灿烂，“那臣女与爹爹就先行告退了。”

“现在就走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一些？”丞相问，“宫中这么多东西还不曾收拾。”

“不了，这宫中值得我留恋的本也就不过一人，既然带不走，其他的也就不必了。”励梧桐脸上不知道是笑还是哭，朝着蜀绣道，“你要好好对陛下。”

“我会的。”蜀绣也点点头，格外认真道。

励梧桐没有再看玄旭，像是突然不再有丝毫留恋，又像是怕自己再看一眼就再也不舍得离开，扶着励王向外走去，笑容端庄得体，脊背挺直如松。

就这样一直维持着出了太和殿，出了宫门，入了励王府马车，终于支撑不住，扑在励王身上嚎啕大哭。

“梧桐，你这又是何苦呢。”励王颤抖着双手，颤颤巍巍的拍在她身上，瞧着女儿如此伤心，他更是心如刀搅啊。

“女儿……在哭这最后一回。”

“好好，爹爹在这呢，爹爹在这呢。”

不知过了多久，励梧桐总算止住了眼泪，只是方才哭的太大声，如今还有一些抽噎，道：“爹爹的封地是不是在横江，听说那里四季分明，即便是冬日也是繁华遍野。”

“是。”虽是异姓王，但既然是王爷，自然有封地，“梧桐想去看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