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年少时的擦肩

温其琛的喉头滚动，剑眉敛成了个打不开的结，浑身冷冽暴虐的气息在翻滚，最终都化成了无声的叹息。

他低哑开口：“……爷爷很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爷爷呵……

顾西朵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那种无力感，难过又堵心。

“我会跟他打电话说清楚，你可以离开了吗？”她转身要走，想远离他气息覆盖的地方。

“逃避有用吗？”温其琛突然出手拽住她的手腕，“如果这件事非要有个是非对错的话，错的人是我，我不该霸道地想把你占为己有，强制性把你从原来的生活拉入我们的世界。没有之前的一切，你就不会陷在感情里无法自拔，难过伤心。我无法预知未来，更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正是因为知道你改变不了，所以我才想离开啊！

顾西朵心底在咆哮，可这样的话，她却无法说出口。

她红着眼睛看他。

第一次，听到他用那么不确定的语气说话。

也是第一次，他把他的想法剖析得那么清楚。

她更难过了，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般，又紧又疼，还喘不上气。

原本已经因情绪稳定而褪去的泪水更是汹涌澎湃地卷土重来，重新攻下了她的眼防。

顾西朵的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打在温其琛攥住她胳膊的手背上。

之前烫伤的地方还留有印迹，此刻湿淋淋一片，曾经被烫时的灼痛感熟稔的自泪水沾染的地方传开。

温其琛的手在颤抖，想松开似乎又做不到。

他终于伸手，用冰凉的指腹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痕：“不管我们的身份怎么变，你都是我这辈子最想保护，也是最应该保护的人。西朵，我们是兄妹的事实，早晚都是要面对，要解决的。”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字字敲在顾西朵的心上，让她更心酸难受。

顾西朵吸了吸鼻子，嗡声嗡气地问：“怎么解决？无论怎么解决，一想到以后要天天看到你，我就很难受，心口就是会疼。温氏研究药很厉害，你问问他们，有没有一种止疼药能让我不疼的？”

温其琛呼吸颤抖，强忍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崩坏，一把将哭成了泪人的顾西朵拥进了怀里。

他紧紧地抱住她，紧到似要把她揉进骨血。

“没关系，没关系。”

他安慰她，声音哑得像有团棉花堵在嗓子眼，“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能淡化一切。不管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都是最亲密的关系，最亲的人，你心里的感情，还可以转化成亲情……”

转化吗？

那得多难！

顾西朵终于呜咽出声，泪水跟滚豆子似的，湿透了温其琛的外套，也湿透了他的心。

发泄之后，顾西朵终于平静下来。

温其琛倒了杯水递给她，轻声问：“知道我为什么在看到你时，就会吃得进东西吗？”

流了太多泪，顾西朵口干舌燥眼酸胀。

她捧着水杯浅啜细喝，喝了大半杯，才迟钝地摇摇头，苦笑：“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你妹妹么？当年，你之所以会患上这种病，就不是因为我和你父母出事后你……”

温其琛淡淡打断：“也是你父母！”

顾西朵呼吸微颤，用力地闭了闭眼，握住水杯的手指无意识紧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