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礼

杭州之外的某黄海某岛附近，小船。

“东北风，转舵向西。”尤里安泰然自若地站在船头，一个浪花袭来，他的下半身浸湿了海水。

“拜托……”林志捂住了脸，轻轻摇头道：“那是东南风，你东南西北不分啊。”

林志无奈地皱着眉。

“提督，我建议还是走陆路，这样的小船，到澳门不知道要多久。”行九靠过来说道。

林志点头，不可置否。

走陆路到澳门吗？林志回身看了看易安和乙凤，骑马肯定不行，易安不会骑马，乙凤更不会。

坐马车，速度就慢太多了，如果快了，坐在车上的人，会颠簸得坐立不安，加上半路吃饭睡觉，没有两个月是到不了的。

两个月已经不慢了，要是马不好，跑几天还要让马休息，养养马力，一口气跑两个月，马到了地方差不多也就剩半条命了。

林志杵着下巴，犹豫不决。

海面茫茫，杭州城外起伏的丘陵和岛屿，依旧肉眼可见。

“毕竟是拉丁帆啊，还这么小……”林志摸着桅杆，若有所失地说道。

“是啊，如果詹姆在，肯定能完全发挥这帆的效果。”行九说道。

嗯……

林志转身望向南方的海平面，起伏的波浪中，偶见来往的帆船，不少是荷兰大船，前往日本长崎进行贸易的。

“咦？”易安精神一振，长期作为瞭望手，他的视力也锻炼得惊人，非常善于发现细微的物体。

“那不是一艘英国船？”易安指着远远朝南航行的一艘大帆船说道，船上看起来就好像狗那么大。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盯着易安所说的方向，那船慢慢地航行过来，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逐渐靠近小船旁边。

一海里外，几个人这才认清桅杆顶部挂的，是英国的十字旗。

“易安姐姐，你看得好远哦。”乙凤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易安。

易安弯下腰，摸摸乙凤的头，脸上微微一笑。

“不愧是每天看星星的人。”行九由衷地说道：“星学家的视力，常常比普通人敏锐万分。”

林志也点点头，“易安果然是优秀的瞭望手，这种视力应该超越普通人的极限了吧。”

“哪里。”易安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把帽沿往下压，遮住自己的眼睛。

“那个人，好像是……”易安仰起头，浅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好像是在澳门外海见过的英国人。”

“咦？你是说……”林志若有所思地说道，“理查？”

易安似乎也想起那个人的名字，点点头。

“上次帮的忙，还没谢谢他呢。”说着，林志扬起船舱中的旗，远远地向大船挥舞。

大船很快地靠了过来。

“是你们……”站在船舷上的理查，也发现了林志，“林提督！”

理查的汉语说得很糟糕，少了詹姆，一切交涉，都只能易安来进行。

“咦，尤里安，你不会说英语吗？”行九好奇地问道。

尤里安红着脸，头转过去，看也不看行九。

“我不会说……”尤里安说道，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只会说苏州话。”

“这还真是稀奇呢，长着一副外国人的样子，却只会说汉话。”林志也不懂英语，只好回头和他们说话。

这年代英语根本不流行，横亘整个亚洲海岸的流行商业交易用语，是葡萄牙语。

美洲流行西班牙语，亚洲沿海流行葡萄牙语。

林志说了几句话，易安就走过来，“理查他们从杭州运了货，要到马尼拉，说可以拉上我们，中途到澳门停靠。”

“Thank you！”林志蹦出一句简单的英语道谢用语。

理查绅士般地回礼。

船舷上送下来了绳子，让林志等绑在小船上，然后各人顺着绳索爬上去，船上的10名水手，一齐用力，把尤里安的小帆船，拉上了大船。

“多谢。”林志蹩脚的口音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