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奕棋峰顶，正邪之辩

“不错，正是在下。”

“听闻你学自棋邪？”百晓生坐在慕容千秋对面，手摇折扇问道。

慕容千秋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有缘得到棋邪前辈指点罢了。”

百晓生神色如常地看着慕容千秋：“棋邪此人性情古怪，能够得到他之指点，看来你必然有过人之处。”

“先生过誉了，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罢了。”慕容千秋谦逊地道。

百晓生摇着折扇，眼睛微微眯了下，说道：“一介书生？阁下未免谦虚了，一介书生能够将我所布下的陷阱纷纷破除，莫非阁下是在说我还不如书生？”

慕容千秋端起精致的云雕茶壶，给百晓生倒了一杯茶水。

“先生乃是前辈高人，千秋岂敢放肆？先生请用茶。”慕容千秋平静地道。

百晓生并未生气，而是端起茶盏细细品尝了起来。

“此茶馥郁幽香，好茶。”百晓生放下茶盏称赞道。

慕容千秋微微一笑，道：“先生果然是风流雅士，此茶名为‘一心卷’，但不知先生是否知晓？”

百晓生盯着慕容千秋，他忽然笑了起来：“你是在考我不成？‘一心卷’产自枯泉雪谷，天地之间只此一株。此茶百年才结八两，实属人间极品。没想到你竟用如此珍贵之茶款待于我，百晓生在此谢过。”

“先生客气，名茶待高士，先生之智，冠绝荒古，自当以稀世之茶以待。”慕容千秋说道。

百晓生摇着折扇，道：“你我皆是聪明人，说话就不必兜圈子了，你约我至此，有何意图？”

慕容千秋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千秋便直说了。先生本是西荒人人敬仰的正义之士，为何会突然与邪道为伍？这点着实令千秋费解，还请先生指点。”

“何谓正？何谓邪？”百晓生并未直接回答慕容千秋，而是抛出了两个反问。

慕容千秋平静地道：“正者，效法天地，不偏不倚，惩恶扬善，护佑众生。”

百晓生笑了笑，他缓缓合起折扇，说道：“既是不偏不倚，又为何惩恶扬善？善恶之间的天平已然倾斜，你口中所谓的正，又岂是真的正？”

慕容千秋微微一愣，不过他并未被百晓生说的哑口无言。

“天地之间本就没有对‘正’的真正定义，如先生之言，惩恶扬善已使善恶天平倾斜，敢问先生，这善恶天平的倾斜是哪一方导致？善者，与天地合其道，与万物合其德。恶者，如饿虎吞羊，恃强凌弱。善恶之间，恶念之破坏力往往大于善念。是以正者自当拨乱反正，惩恶扬善。”

“说的好，但不知你口中的众生又是否包涵邪道？”百晓生似乎早就猜到慕容千秋会这样说，于是故意说道。

“众生元性相同，并无正邪之别。但随着后世生长，便会生起分别之心。心生善者，与人和睦，心生恶者，恶煞凶神。倘若这世间皆是恶人，必是终日厮杀不止，又何来朗朗乾坤？”慕容千秋正色道。

百晓生呵呵一笑，道：“说的不错，但不知阁下认为何为邪？”

慕容千秋看了他一眼，说道：“邪者，心性暴虐，残忍好杀，对他人性命视若草芥，是为邪。”

“如此说来，阁下以为但凡好杀之人皆属邪道？”百晓生好整以暇地问道。

慕容千秋平静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滥杀无辜者，自当是邪道之属。”

“我倒请问阁下，道门中人杀人行凶，又该如何论处？”百晓生似笑非笑地道。

“身处正道，所行却是杀人行凶之事，便是自堕邪道。”慕容千秋正色道。

百晓生将手中折扇转动了一下，随即鼓掌道：“慕容公子不愧为棋邪传人，不拘于正邪之名，实属难得。如慕容公子所言，正道之人行邪恶之事，自当以邪道论处。既如此，慕容公子应当自道门肃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