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穷人家的孩子

吕洞宾问这次是哪家的姑娘？店小二说就是镇前沟刘家，可惜了，孩子才十三岁。这时有食客听到店小二说话，警告道：“小二，你可不要乱说，要是给黄龙大神知道了，有你哭的时候。”

店小二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对着另外一桌的食客道：“管事叔提醒的是，我可不敢乱说。”随即向吕洞宾等道了声慢用，到别处去招呼客人了。

用过晚餐，天色已经暗下来，吕洞宾让刘沉香、蓝采和先休息，说自己出去走走。刘沉香同吕洞宾结识三年多了，几乎没有分开过，彼此基本已经把对方了解透了，一见他如此，开门见山问道：“老大，你是不是要出去详问黄龙娶亲的事儿？”

吕洞宾也没有隐瞒，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这里头不大对劲儿。”

刘沉香不假思索道：“我陪你一起去。”蓝采和听了两人的对话，当然不肯落下。于是三人一同出门，刚拐过一处墙角，可巧得很，何仙姑出现在那里。

吕洞宾颇有些奇怪，说奔波了一天不休息，出来干嘛？

何仙姑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答非所问道：“镇前沟刘家就在南面山沟里。”

吕洞宾故作惊讶，说你打听这个干嘛？

何仙姑白了吕洞宾一眼，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要问上一问，否则就不是吕老大了。

吕洞宾做了个鬼脸，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就这样，三男一女直奔镇前沟刘家。

从镇里到镇前沟刘家大约有五六里地，虽然尽是崎岖山间小路，十分难走，但四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进了村子。

天上月亮挂在南天，洒下朦胧的光辉，整个村庄分布在一面山坡上，高大的树冠，高高低低的房屋，看着就像一副水墨画，显得十分优美。近看却发现，这里的房屋基本都是破破烂烂，几乎没有瓦房，屋顶或者黄泥或者茅草覆盖，极其简陋，可知有多么贫穷。

可能为了节约不点灯的缘故，整个村子几乎没有亮光，只有一处，灯光昏黄，显得十分突出。四人奔着灯光走过去，发现原来出自一座破烂的院子，院墙是简简单单堆了些土，被雨水冲刷得不成样子，房子三间，上面盖着茅草，不住有人进出，四人一打听，原来这里就是送女出嫁的人家。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来看媳妇的，或者找家长商定明天的活动方案。

院子里燃着一支松明火把，秋风带着黄土地特有的尘土刮来，吹得火把摇摇晃晃。吕洞宾等假装是来看媳妇的，走进三间房屋的西间，只见一个瘦瘦的女孩子穿着一件大红的衣服，头戴红纸、黄纸扎成的凤冠，整张脸用白粉擦得刷白，竟然显得有些诡异。

主人家显然这样来看媳妇的人很多，往来不绝，也不见怪，也不搭理。男主人在灶间烧火做饭，女孩坐在炕上，似乎麻木了，丝毫不见表情，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女孩旁边，满头的白发，杂草一般披在头上，脸上的皱纹就像刀刻一般，多而且深，眼里全是绝望和哀伤。她忍不住不断抹泪，有时会发生抽噎声，那种伤心到急处的哽咽让旁人听了，无不感到心塞。

一会儿饭熟了，男人拿着一个热腾腾的饭团子过来递给妇人，妇人把饭团递给女孩，说吃个饭团子。吕洞宾见过这种饭团子，这里穷人家粮食不够吃，往往用胡黍和着树叶或谷糠团成团蒸熟作为主食来吃，十分难吃。

女孩一直在安慰妈妈，不让妈妈哭，为她揩去眼泪。见妈妈递过饭团，伸手推了，说妈妈，我不吃，我等着明天到龙宫去吃好吃的。这时突然有两个孩子喊起来，姐姐说不吃了，给俺吃，给俺吃！饿死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