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恶丐

吕洞宾问他们在哪里表演。

胖里长干脆领着他们到现场去看。

落雁沟三面环山，山谷中空出一片平地，村民们便在这空地之上建起房屋，一排排还算整齐，共有十几排。

吕洞宾他们所站的地方很宽阔，大约三亩地的样子，外边是河岸，向里延伸便是鳞次栉比的房子。

吕洞宾问他们都表演了什么节目。

胖里长当即一一道来。说有什么变戏法、马上杂技、高空踩索……最为神奇的是有只羊，竟然能在鼓面上踩出特别神奇的鼓点来。

吕洞宾在黄粱梦枕中道藏阆苑中曾经浏览过有关书籍，知晓江湖上各种骗术，马戏团的海底大都是借着马戏的幌子，把村子里的人都引诱到场子里，暗中有人趁机偷盗。当下果断指出，村中一定有人家失盗。

这时景捕头猛然想起了什么，说吕先生，离这二十里的松林店失盗前也曾出现过马戏团，至于其他两个村就不清楚了。

胖里长呵呵而笑，说你们这就搞差了，村里根本没有谁家丢失什么。

吕洞宾说丢失的不会是一般物品，肯定是金银首饰一类的东西，你最好各家询问一下。

胖里长还要啰嗦，被刘沉香一顿呵斥噎了回去，说叫你干什么就赶紧干去，啰嗦什么？

胖里长认识景捕头亮出的腰牌，还以为刘沉香同景捕头一样也是一位差爷，不敢得罪，赶紧吆喝身边几位跟随满村通知。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一个瘦个子男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后边紧跟着一位小脚妇人。到了众人跟前，瘦个子抚住自己的胸口，喘过几口气，面若死灰，如丧考妣带着哭音道，里长，我家藏的银子、手镯都给谁偷去了！这是我一辈子的积蓄啊！我完了完了……

后面的妇人跟着嚎叫起来：我的天呀——

案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景捕头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详细询问了瘦个子家失窃的前后经过，掌握差不多了，就商议吕洞宾追踪这个马戏团的踪迹。

吕洞宾赞同。

众人正欲启程，突见原先胖里长的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禀报说主人家里也被偷了，刚刚发现。而里长随即晕过去了。

一路打听，确定马戏团沿着县城的方向去了。

四人跟到县城，天色已晚，并没有发现马戏团。景捕头向上司作了汇报，县衙侦缉系统立刻开始快速运行，很快就搞清楚了，从落雁沟来城的马戏团共有六人二马，歇脚在本县最大的同福客栈。

景捕头一面调拨人手准备将马戏团的成员一网打尽，同时以普通旅客身份进去，摸清内部情况，好进行接应。

四人一起进入客栈。该客栈门头临街，正门上悬着一张匾，朱砂地儿字体描金，写着同福客栈四个大字。

吕洞宾抬眼看了一下，发现在这只牌匾的上头阁楼还挂着一副比较小的幌子，上写高义客栈，颇显得不伦不类。

这家客栈属于前店后铺的形式，规模不少，共有四进。其中后院就设置着一处驴马栏。马戏团的两匹马一只羊都拴在这里。

四人办完了入住手续，看了客房，便到处溜达起来。来到驴马栏，忍着刺鼻的驴马臭骚味儿，粗粗一看，就要离开。突然何琼碰了吕洞宾一下，低声说你看看那只羊。

吕洞宾转目瞧去，发现那是只白色山羊，但身上沾染了太多的灰尘碎草，成了黑灰色，而且皮毛掉落不少，到处是斑秃，如同生癞一般，十分难看。这些都没什么，怪异的是它的眼，怎么说呢？充满了人类的感情，令人怦然心动。如果抛开其他，只看这双眼睛，任谁也会将之当成人！

就在这时，突然快步走过两个男子，神情很是警惕紧张，其中一人压着嗓子问道：“是合字吗？”

吕洞宾懂得，江湖之中有种特殊的语言叫江湖黑话，又叫唇点、切口，因为江湖中人大都干得是见不得光的事儿，所以不能明说，于是便把通行的话儿用隐语来替代，为他们所专用，非江湖人是听不懂的。

对方语言中的合字就是朋友的意思。

吕洞宾沉着道：“冷字打尖，怕大水偷城，看看盘子。”意思是说我们在这里住店，唯恐有差错，四处看看地形环境。

对方显然放了心，说了句自便，随即拿出一根胡萝卜喂食起那只山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