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沉香化驴

眼见着两人走到了岔道口，伴着佟掌柜而来的那人道：“到了，就这儿。你那头小毛驴不知怎么就口吐白沫，草料也不吃……”说着上前开了院门，领着佟掌柜走进去。

吕洞宾紧跟在后边，神不知鬼不觉偷潜进去。

离着驴栏还很远，就听与佟掌柜同行的家伙吆喝道：“看驴来了！看驴来了！”

驴栏处随即传出回应，“知道了，知道了！”

吕洞宾不敢跟的太近，不过他几番奇遇，吃过什么千年何首乌、憋宝鼋珠，眼力异于常人，因此即使距离远些也能清楚看到。

驴栏边站着三人，一人手里拿着灯笼，应该是带路人，身旁并列的自然该是佟掌柜。对面一人，个子高挑，脸型较瘦，身穿长袍，头上扎了个朝天髻，似俗非俗，似道非道。

他递上几粒海棠果子，说掌柜发财，尝尝这果子，解乏，又说那头小驴没事了。

可能昏暗的环境增加了佟掌柜的警觉，没敢吃那果子，说既然没事儿那就不用看了，我回去休息了。

“怎么，佟掌柜瞧不起人，不给面子？”第三人口气陡然变得不善起来。

“不……不……不是，我……我……”佟掌柜上牙打下牙竟说不出话来。

“我活阎王从来还没掉过这样的架，请人吃东西人不给面子，特么的你是盘算我会害你是吧？”

“不不不！哪里会呢？”

“那老老实实吃了，给爷一个面子！”

佟掌柜扑通跪倒在地，哭求道：“爷——爷——小可就是小本做个小买卖，还是第一次，我的钱全在身上，你要全拿去就是了，留我一条性命，我家里还有年迈双亲，年幼孩子……”

那自称活阎王的哈哈一笑，道：“我怎么能害你呢？真能胡思乱想。好，不吃算了，真是……来，起来！”说着就来拉佟掌柜。

佟掌柜如蒙大赦，哪知还没容他庆幸完，一只大手拇指与其他四指称铁钳状一下叉住他的咽喉，旁边打灯笼的家伙随即出手紧捏佟掌柜的腮部，逼他张开嘴巴。活阎王早弹了一粒果子进去。

两人手段利落，配合默契，显然干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乃是积年老手。

佟掌柜顿时瘫软萎靡在地，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活阎王哈哈一笑，得意道：“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话间手上多了一方玉石符箓，按在佟掌柜的身上，嘴里念念有词，顷刻佟掌柜浑身长出了皮毛，形象一变，竟成了一只毛驴。

“恭喜仙师，又多了一口货。这月买卖兴旺，仙师肯定又要得到大赏。”打灯笼的伙计奉承道。

“嘿嘿——好好跟着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给这口货上了笼头系住！”说完拍拍手走了。

留下来的伙计在驴栏旁边拿起一只笼头，很熟练的套到毛驴头上。

吕洞宾悄没声地扑上去，一掌将其砍倒在地。打着灯笼仔细观察这毛驴，头尾身子四蹄，毫无破绽，如果不是亲眼明见，根本没法想象这是由一个大活人变的。但有一点，这毛驴眼里依然透露着强烈的人一样的感情，泪水潸然而下。

整个驴栏一溜系着十一头毛驴，他挨个顺过去查看，到第四只的时候，那驴比较高大，仿佛受了巨大刺激，猛烈地跺起自己的蹄子来，同时浑身大幅度抖动。

吕洞宾同刘沉香相处多时，深知他的脾气秉性，见这头驴对自己发出如此大的反应，心中早明白了底细。伸一根手指比在嘴上，示意它安静，上前拍了拍它的头。

它鼻子里剧烈喷着气，眼珠子通红，透着无比浓郁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