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瘦蝎子

对迟县令的一系列动作，吕洞宾尽管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大大出乎意料，难以置信，没想到竟如此给力！对他就更欣赏了，暗下决心，以后他要是有求于自己，一定全力相帮。

官家一出手，效果就是不一样，这种官僚体制平常表面看起来十分僵化、迟钝、颟顸，然而一旦真正运作起来，能量惊人。

第二天下午，通过种种渠道汇总来的消息得到梅香的下落：被人劫持，身在华阴府。

吕洞宾心急如焚，一刻也不能耽搁，当即向迟县令借了三匹快马，同刘沉香、袁天罡绝尘而去。

傍晚时分达到华阴府，到指定地点归还马匹后，三人打听着来到如梦楼。因为有线索表明，梅香就被限制在这里。

如梦楼位于县城最为宽阔的中心大街，说白了就是一家妓院，楼高两层，朱柱碧槛，帘卷珠玉，装潢得精美华丽。门楼单檐歇山，檐角飞翘，金蓝彩绘，灯笼高挂，十分气派。来来往往的尽是些穿戴名贵，气势不凡的公子王孙。

吕洞宾尽管心内如汤煮，但已经不象开始那样急躁忙乱，脑子保持着应有的清醒。他通过仔细观察，发现这如梦楼外松内紧，里面十分戒备。而且，他体内神气隐隐感应到有异常能量波动，很可能还有修行高手坐镇。

他心想造次不得，不然打草惊蛇，以后营救梅香就更难了。于是带领刘沉香、袁天罡离开，在不远处一家客栈暂时住下，暗中策划营救行动。

置身华阴府城，吕洞宾等三人可谓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好在这里有个熟人聂建，他是华阴府三班衙役总捕，也许能帮上忙。可惜现在已是夜里，衙门早就关闭，没法去找他。打听了一下，都说他人住宿在府衙，轻易不外出，很难联系。在这里可不能象在华阴县那样鲁莽行事，硬闯衙门，那样太意气，太没理智。当初也就是遇到迟县令那样的人，否则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客栈住下，吕洞宾始终静不下心，烦乱不已。趁着刘沉香、袁天罡禁不住劳累奔波、卧床睡去，悄悄步出客栈，来到如梦楼前。观望了好一会儿，终于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走进去。

这一进去却未免有些傻眼，鼻子中闻得是浓郁醉人的香气，眼中见得是精美字画、高档摆设、奢华装潢，不禁气就怯了下来。

很快一位肥头大耳、脸上抹着厚厚的胭脂的妇人迎接上来，用十分夸张的语气招呼道：“哎哟，这位贵公子，那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真叫难得呀！女儿们，快来接客——”

话音未落，一大群穿着暴露、千娇百媚的姑娘们围拥上来，叽叽喳喳说着各种挑逗的话，个别还动手动脚。

吕洞宾但觉浑身血脉贲张，大汗淋漓，第一次觉得手脚如此多余，不知该放在哪里。心中大慌，下意识转身跑了出去，狼狈至极。

他逃出来一阵低头猛跑，唯恐别人瞧见。妓院，他只是从书中了解到，没有经历过。常常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对其中的勾当没少意淫过。此番人生第一次见识，完全没想到是这种景象，落荒而逃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也太丢人了！他暗骂自己沉不住气。想要重整旗鼓，终是缺乏勇气。

他平静一下心情，慢慢挪回如梦楼附近，四下一瞅，发现斜对面有一个茶摊。于是走过去，要了一壶茶，自斟自饮起来，同时暗中观察如梦楼进进出出的人。

开茶摊的是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佝偻着背，两眼昏花，行动缓慢。茶摊没有几位客人，吕洞宾装作没事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起来。

说起如梦楼，老人仿佛看透了世情人性，叹着气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它不光剜你的身子，也剜你的钱财家业啊！随即打开了话匣子，同吕洞宾讲述多年来自己的见闻。太多的痴情男子硬是被这里的窑姐们变着花样搞得心魂颠倒，最终落得人财两空。而你有钱时，莺莺燕燕围着你转，没钱时她们转身就会视你为陌路。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绝对是真理。

吕洞宾知道，娼妓一道，朝廷多有禁止，但禁不住这门生意赚钱快，来得猛，每每被有背景的人物搞起来，他们与地方有关官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共同把持。

他问老人最近这儿有没有什么稀奇事儿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