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生不如死

自己浑身力量充沛，有不宣泄不痛快的感觉，嗬嗬喊着扑向田玦。却见黄四郎手上多出一张符纸，不点而燃，一团黑烟生成，眨眼化为一头面目狰狞的恶鬼，足有一丈多高，秃头，鼻子又尖又长，两只眼睛如铜铃，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嘴里尖牙密布，两根锋利的獠牙露出唇外，长长的舌头不住伸缩，同时发出刺耳的吼叫声，

这头恶鬼两腿如铁柱，走动之时踏在地上发出剧烈的震动，显得重若千钧。一双手臂裸露着，肌腱贲起，十指没有一点儿肉，全是嶙峋的骨头，指甲老长，泛着磷光，令人不寒而栗。

它带着不可阻挡之势挥动双臂，扑了上来。

天地震颤，虚空抖动，这一击绝对有化一切为齑粉的势头。

自己没有恐惧，反而十分兴奋的感觉，直直迎上去，简简单单粗暴的就是一拳。

轰——

那头恶鬼顿时浑身炸开，身体所有部件化作光气四散而飞，虚空好一阵恍惚，地上被猛烈的冲击掀开一个大坑，无数砂石尘土刹那蒙蔽了天空。

自己对这一发泄感到无比的痛快，不禁仰望天空大吼一声，一时山鸣谷应，来回震荡，无比惊人。

漫天砂石尘土散去，却已不见了黄四郎和田玦，想来二人运用秘法逃走了。

自己意犹未尽，只觉浑身力量激荡，必要宣泄才为之快，于是踏上法坛，拳打脚踢，横冲直撞，不一会儿整个法坛已经被摧毁成一片废墟。

随后自己看到倒在地上的张玄正、陈抟，暴虐之心不泯，杀气腾腾难抑，于是又奔着附近的张玄正而去。

吕洞宾的“自我”很快意识到不对，这纯属于暴力和杀戮，赶紧回收意识，哪知立刻就感到头脑刺痛，并迅速蔓延全身，这种痛感从来没有经历过，无法形容，只能说痛，无与伦比的痛，痛得他浑身打哆嗦，灵魂似乎都撕裂了。

正自痛不欲生、但求速死之际，佛使精魂的意识再度浮现，顿时又让他感到无比的愉悦，恍若登仙，每一寸肌肉，每一根毫毛都舒服，人生之乐，莫过如此。同时佛使精魂传递过这样的信息，接受我就会永远如此，享受极乐。

莫大的享受令吕洞宾飘然欲仙，愉悦无比，但自我旋即警醒，这样自己就会失去自我，完全听从佛使精魂的意志。然而一回收意识的刹那，剧痛再度侵袭，实在难以忍受，只好又放弃，随即则极乐复生，愉悦无限，而佛使精魂也趁机再行蛊惑。

如此三番，吕洞宾感到自我意识越来越弱，沉溺越来越深，知道再这样下去就会完全被佛使精魂同化，自我消失。

是放弃自我，沉溺享受？还是舍得一身剐，夺回自我？这是个问题！

最终他一咬牙，甘受千刀万剐般的痛楚，坚持回收自我。

痛——哇——

他感到自己每寸身体都好象被刀子切割一般，剧烈的疼痛潮水般汹涌，仿佛千百世的疼痛一下子都聚集在此时，任是钢铁汉子也要禁受不住。他的意识已经坠入黑暗，但在黑暗中依旧痛得剧烈。

痛——痛——痛——

他感觉自己浑身肌肉缩成一团，灵魂都碎成千片万片。他咬牙留住自己最后一丝意识：不自由，毋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