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金菱坐在他们二班的边缘位子，正好和楚回邻座。
这个时候，全场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楚回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萧岚出场了。
他看著金菱近乎痴迷地盯著萧岚，竟然觉得怪怪的。其实要说起来的话，他……应该算是金菱的所谓情敌吧……不知道如果金菱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麽样的反应……
萧岚走上场，拍著篮球，动作流畅娴熟，而且，还帅的不得了。
楚回听到高二那边齐齐的大声呼喊：“天啊！那个高一的是谁啊？好帅啊啊啊！！！”
楚回微微一笑，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难以忽视的得意感。尽管很微弱，但是却一直在心底叫嚣著。他看了一眼萧岚，细细听著全场的人对他的著迷惊叹，竟然忍不住这样想：你们痴迷的这个男人，喜欢的可是我楚回。
只要这样一想，他心里就会膨胀出一股满满的，怎麽压都压不下去的满足感。
这个让全场惊豔的完美男人，喜欢的是我楚回。喜欢的，竟然是我，楚回。
楚回曾经觉得，任何人喜欢上他，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即使在王宇霖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其实当时他并不吃惊王宇霖对他的著迷，而只是愤怒王宇霖竟然想强暴他。他是真的真的，自负自傲自恋到了这种程度。当然，他也有资格。
可是萧岚的出现，让他如此根深蒂固的自我感觉渐渐消失了。因为无论楚回怎麽比都还是觉得，就算萧岚比不过他，他们两个人也至少是旗鼓相当。这样的萧岚，这样能和他站在一个高度的人，让他一想到，就忍不住的激动和震颤。
他知道自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萧岚征服了，他只是不确定，这样的征服，究竟已经到了何种程度。而他对萧岚的征服，又是不是有萧岚所说的那麽深。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为了萧岚而选择那条艰辛无比的路，这样的抉择，究竟值不值得，他还要认真的考虑斟酌。
当然，他当时并不知道，无论他考虑多久或者选择与否，他未来的全部人生，都注定萧岚纠缠不清。即使他想撇清，但仍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十六岁的楚回，看著的，也还是那个十六岁的萧岚而已。
全场的惊呼已经变成了激烈澎湃的加油声。楚回很满意地看到高凯阳的海报和照片被会场里绝大多数女生们抛弃了……而萧岚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她们的新欢。
当萧岚又进球得分时，金菱突然开口说：“……他怎麽能让人不喜欢。”
楚回正专心致志地欣赏著萧岚的英姿。虽然他看到过萧岚在和梁源他们练习时的打球动作，不过，在比赛现场看，萧岚好像变得更帅了。
他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对啊，他太迷人了。”
金菱沈默了一会儿，问：“……楚回，你和他很熟吧……你知道……他喜欢谁吗？”
楚回一愣，他转过来看著金菱。金菱用一副近乎乞求的目光看著他，这样楚楚可怜的目光，楚回还从来没有在金菱脸上看到过。他突然有些同情金菱。但是，他当然不能说，萧岚喜欢的人……就是你面前这个，正和你说话的……男生吧。
楚回只能摇摇头。他撑著下巴想了想，忽然问：“你怎麽这麽笃定他有喜欢的人呢？他……拒绝你的时候说了吗？”
金菱苦笑了一下：“这还用得著他说吗？看也看的出来吧。”
楚回张大了嘴巴：“……啊？”
金菱低下头，声音低低弱弱的：“萧岚那副样子，一看就是有了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好不好。”
楚回仍然维持著张大嘴巴的模样，继续延长了那个“啊”，显得呆呆傻傻的。
金菱抬头笑著斜看了楚回一眼，揶揄道：“难得你还有这麽可爱的样子。”
楚回回过神，不满地皱皱眉，拿过椅子边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咕噜噜地说：“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怎麽最近都说我可爱……我哪里可爱了……”楚回咽下水，砸吧了几下。
金菱看著楚回的样子，愣了一会儿，笑了：“我们没疯，你也没疯。只是大家的欣赏水准都很一致罢了。”
楚回懒得再纠缠这个问题，他急忙问：“你说说，你是怎麽看出来萧岚有喜欢的人的？”说完，他又一副很疑惑的样子：“……这个，也能看出来吗？”
金菱抬起手修修自己的指甲，觉得楚回的问题有些好笑，又很是幼稚，她讽刺地瞄了一眼楚回：“你真是该谈谈恋爱了，你不是和萧岚整天都粘在一起吗，怎麽会不知道？”
要是以前的楚回，看到金菱这副冷嘲热讽的样子，早就忍不住要骂回去了，不过现在，他只是有些恍惚金菱的那句话“你真是应该谈谈恋爱了”。
是吗。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谈场恋爱了吧。
楚回歪著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那你到底怎麽看出来的。”
下半场又开始了，全场又欢呼起来。金菱和楚回又转过头看了眼球场，萧岚简直帅气的无可匹敌，耀眼的就像是十个太阳的合体。
楚回看得快要呆掉。
金菱的声音近乎著魔般地在他耳边响起：“虽然萧岚一直都笑著，但是在以前
，那种笑一看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之外的礼貌疏离，而最近，他的笑越来越温柔，甚至还很甜蜜……”
楚回呆呆看著，愣愣听著。
“萧岚总是时不时对著手机笑的温柔宠溺……偶尔在食堂或是超市遇上他，发现他总是认真挑著既有营养又美味的小吃，还要仔细检查配料，生产日期，过期时间……”
楚回眨眨眼，觉得鼻子酸酸的。
“萧岚早上来的很早，有时候会看到他从包里拿出便当盒还有酸奶，只是……还没看到他到底给了谁，但是每次他拿出便当盒的时候，表情都温柔的不像话……”
楚回张张嘴，觉得眼眶涨涨的。
金菱的声音突然哽咽，她近乎贪婪地看著球场上的萧岚：“……我第一次这麽喜欢一个人，可惜……他已经喜欢上别人了。真的……好羡慕那个女生……”
不，不是的。
楚回在心里突然这麽大声叫嚣！
他喜欢的不是女生，他喜欢的是我，喜欢的是我，楚回。
金菱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住了，她站起来低低说了声：“我先离开一下。”
楚回不记得自己点没点头，答没答话，也不知道金菱究竟什麽时候走的，又到底走了多久。他只是直直看著赛场上的萧岚。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那套队服，穿在萧岚身上，竟然是如此的合身和完美。
他真是神采飞扬。他简直所向披靡。
楚回觉得，他就要被征服了。
离结束还有几分锺，他们高一队的胜利几乎已成定局，高一的所有学生都已经站起来，举著横幅大声欢呼著，真是有气贯长虹，排山倒海般的气势。
而楚回只是坐著。他在如此喧闹的会场，如此狂热的骚动里，静静看著萧岚，感受著自己，和整个鼓动的会场，并不相同频率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