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埋葬先锋军
骨牌的直播画面一转，转向禁忌森林的边缘。
帝国军军势鼎盛，正走过不久前才填平的雾沼，向禁忌森林行军。
他们都看到了魔王城中向北延伸的一道血色彩虹。
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七河给的信号，但约定时间已到，大军开拨。
当先的是最新型的蒸汽机兵与发条战士，它们拱卫着一辆辆铁盒子，沉默地行驶，探测着森林边缘的恶魔与魔物。
铁盒子自然就是帝国的坦克，只不过这是第一次投入战争，所以认识的人不多。
在它们的身后，是整齐的骑士队列混编魔法师与工匠……
战争开始了。
骑士们穿戴满各式装备，敌我判定覆盖了全部的蒸汽机兵、发条战士和坦克，如同一只盘桓在大地上爬行的巨兽，碾向面前的森林。
行军阵列的最后方，则高悬着三面巨大的旗帜，和由力士与工匠推动的魔导炮炮击阵。
居中的是帝国王室的大旗，旗上悬挂着神誓城的徽记；两侧各一面贵族旗帜，一面绣着十字剑，一面绣着三个并排的人。
金斯顿和克莱夫。
作为参与吸收教廷势力的两大主要家族，金斯顿和克莱夫也一起加入到帝国军的先锋部队，驱散禁忌森林的永夜。
金斯顿家族的继承人杰拉德也正在贵族军阵中，由百名满装骑士护卫着，策马前行。
此时的禁忌森林十分沉静。
不过在蒸汽机兵眼眶里的望远镜中，可以看到森林边缘的歪脖子树上长满眼球，十分诡异。
眼球当然都是畸变之眼，是李阅专门镶嵌在这里，提供转播画面的。
今天的绿时蓝时，李阅耗费了大量时间布置禁忌森林这一侧的一切，才导致没有更多时间解析掉来斗兽场报名的所有角斗士，被七河偷袭。
从守林人那里得到帝国军即将行动的消息后，李阅当然要履行契约的义务，为禁忌森林的魔物大撤退争取时间。
没想到正好可以让这场先锋战成为今夜斗兽场的第二道主菜。
眼下终于到了上菜的时刻。
“让我们跟随镜头，欣赏塔斯帝国的军阵，也欣赏当今人类的顶尖力量哈——”
“最前面向我们走来的是坦克，矮人也有类似的技术，但还不如人类成熟——”
“后方还有魔导炮群，很恐怖哈——”
“蒸汽机兵与发条战士大家很熟悉了，就不过多介绍了——”
“值得一提的是阵型最末的三座大旗——
“分别是王室、金斯顿与克莱夫！”
“王室哈！打他们的话，可是会打出王室卫队的哈……”
李阅身在斗兽场，向骨牌另一侧所有的观众们解说。
魔王城内开始有嚎叫声响起。
杀戮渴望再度攀向高峰。
而在帝国军的军阵后方，也开始发生一些骚乱。
因为他们收到一条消息。
散落在旧教廷势力内的骨牌同样也在直播这一切，于是由魔法师们接连传信，把画面传递给正走向禁忌森林的帝国军。
“什么意思？”杰拉德·金斯顿当然认得出画面的起源就是此处战场，但完全无法推测出其含义。
下一秒，熔岩、雷暴、烈火与冰刺就炸裂在他的耳边。
百人的骑士团瞬间甲胄溃烂，遍布焦痕与裂缝。
“何其有幸，你们见证另一场战争的开端——”
“远征军有什么好看？快乐与欢愉……应该属于所有人——”
直播画面中，李阅挥动触手，高呼。
藏书库发起炮击。
藏书库上层的外壁打开，百多门早早调校好角度的骨导炮不要钱一般排击炮弹。
落去帝国先锋军的阵列后方，便绽开一朵朵花。
雷花、冰花、焰花……
三座大旗一刹混乱，王旗倾倒。
紧接着，炮击如同犁地一般，从先锋军的最末端洗向最前端，再洗回去……
如此反复循环。
而帝国先锋军的回应声寥寥——魔导炮根本来不及完全展开，就损毁在接连不断的炮击声中。
军阵最前的坦克与蒸汽机兵、发条士则盲目地朝着禁忌森林射出炮弹，却只毁坏掉一些树木，和树上的畸变之眼。
帝国先锋军阵中遍地开花，被打得抬不起头。
“18，你打歪了，不要自行发挥，要按照数据打……”
“9，节奏能不能掐好？别太兴奋，严格执行……”
藏书库中，汤姆就像在骨房会客厅里招待亨特拉尔那样，指示着脑灵和米尼米妮们按照计算好的数字向帝国先锋军开炮，保持炮击的全覆盖。
“这是……什么战斗……”菜地里，菜髅们盯着骨牌，甚至已经忘记产出杀戮渴望。
因为骨牌投射过来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战争的理解。
在远征军的传说中，只有攻城兽能打出这种阵仗，但也从没有如此节奏鲜明、环环相扣的远程连击。
更何况那些花……似乎是炮弹，不是魔法。
什么时候，恶魔已经能与人类掰掰造物的手腕了？
菜髅们挠着头，差点在头骨上抠出问号。
欢愉之间则已经进入一场彻头彻尾的狂欢。
在座的宾客中虽有很多人类，但沉浸于欢愉的他们已经完全不在乎立场，只想看到一片连成一片的花海，长满禁忌森林的外围。
大地震颤，惊动禁忌森林中的树木与魔物。
“快点快点快点……”守林人不断用藤条接应着撤退的恶魔和树精，一个接着一个地把它们丢进森林正中古树区的树洞。
守林人不知道森林外正发生着什么，但大地的震颤让他无法平静，他也相信这一战后，会有森林的低语声转述一切。
比如帝国先锋军是怎样被完全击碎的。
“不要乱！骑士们！撑住！”
杰拉德喝令所有骑士把持住敌我判定，并把判定范围缩小到先锋军所有的活人身上——魔导炮与坦克只要坏掉一些零件就不再可用，没必要把有限的生命耗费在破损的造物上，保持住有生力量才有反击或者逃亡的机会。
杰拉德看到绽放在魔王城外壁上的硝烟与火光，知道炮击是从那处来；杰拉德也看到血红彩虹横跨战场投向身后，知道七河已经无力参与这场战斗……
眼下先锋军只能自求多福。
“接下来，让我们把他们埋葬，成为滋养森林的养分哈——”
斗兽场之王一声高呼，禁忌森林的外圈土地开始溶解。
那是地底埋藏的海量熔岩右手集体释放岩浆，造成的地下流河。
当大地被揭开盖子，魔王城仿佛在禁忌森林之外，又额外构筑一条护城河。
大地下陷，先锋军进一步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