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边小店
电影结束，你要问赵限电影观后感，他会告诉你前半段很狗血，后面就不知道了，因为自从被赵昀凌搂进怀里，赵限就跟脑子被灌了水泥，身体被点了穴一样，邦邦硬，直到电影结束赵昀凌松开他后稍微才好了一些些。
赵限暗地松了一口气，却被赵昀凌看进了眼里，赵昀凌看了眼赵限，问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赵限眼珠子乱转：“风中凌乱的美男子？”
赵昀凌：“……”
“像只缩着脖子的乌龟。”
赵限啧了一声，很大胆的怼了回去：“你才是乌龟！！” 别说！赵限现在对着赵昀凌都敢吹胡子瞪眼了。
可这边赵限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巨大的嘈杂声，似乎还夹杂着几句“救人啊”……
赵昀凌无语了，他和赵限是什么柯南体质吗？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出事。。。
赵限听到带着“救”的词就上头，上一秒还坐在墩子上缩着脖子，下一秒就蹿出去了，但因为坐的有点久，腿有点麻，赵限边跑边捶腿，样子十分滑稽。
赵昀凌无语了，只能站起来追在赵限身后，大声喊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下次跑之前给我吱一声的！！！！”
赵限非常听话，回头很大声的“吱”了一声，不过脚却一点不停，还越跑越快。
赵昀凌：“……”
赵限寻着声音跑到江边，就看到围着一群人，抓着最近的围观群众问了一嘴才知道刚刚有个小伙子从这跳下去了。
赵限挤到最前面往下一看，果然有个人正在水里扑腾。
赵限一点不带不犹豫，把外套一脱就往下纵身一跃，赵昀凌追到江边的时候就只接到了赵限扔掉的外套，上面还散发着赵限身体的余温。
赵昀凌抱着外套挤到最前面往下一看，只能看到赵限露出水面的脑袋，正在努力的游向轻生的男人。
等赵限总算游到那个轻生男人旁边的时候，那男人已经快彻底淹没在水里了，赵限猛的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胳膊，把他往江边拖去，可这男人不知道是一心求死还是太过惊恐了，在赵限怀里疯狂的挣扎着，赵限都差点抓不住。
赵限咬紧牙关，使上了自己吃奶的力气，才总算是把那个轻生男人拖到了岸边，围观的群众也已经从桥上聚集到了岸边，有好几个好心的大叔站在江边伸手拽住了轻生男人的胳膊，赵限则在底下费力托着他，冻得嘴唇都发白。
赵限咬紧牙齿一使劲把男人给顶了上去，可半昏迷的男人因为反作用力，却一脚蹬在了赵限的肩膀上，已经初冬，江水冰冷，赵限泡了半天本来就浑身发凉，刚刚拽这个男人也几乎用尽他的力气，结果还被用力的蹬了一脚。
赵限一下子跌入水里，水一下子呛进嘴里，江水腥臭让赵限睁不开眼睛，这还不是最惨的，可能是因为蹲在那里看电影时间太长了加上水太冷了，赵限的小腿居然开始抽筋了。
岸边的热心大叔拽起轻生的男人后本来打算去拉赵限的，谁知赵限居然掉回了水里，而且有越飘越远的趋势。
一个大叔惊慌大喊道：“哎哎，救人的小伙是不是抽筋了？？”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人影就跃进了水里，地上只留下赵限孤零零的外套。
赵限被江水越冲越远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死定了死定了，哎，要是我死了，玲玲就变寡妇了，找事儿就变单亲家庭了，完了完了，他卡的密码还没来得及告诉玲玲呢。
赵限也不知道呛了多少水，眼睛也疼的厉害，就在赵限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人用力抱住了他的腰，赵限能感受到那人正奋力带着他往上游去。
头冒出水面那一刻，赵限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而视线里是赵昀凌极度紧绷的下颌线。
赵限昏昏沉沉想：玲玲为了不变成寡妇好努力啊。
赵限被救上岸后趴在江边的泥地上是咳了半天又呕了半天，才稍稍缓过来，他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边咳边吐槽：“咳咳咳，这破江，水可太脏了，臭死我了！我明天就去打市长热线……”
说了半天也没听见赵昀凌的声音，赵限翘起脑袋一看，发现赵昀凌在他面前站的笔直，身上的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眼睛也直直盯着赵限，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确认赵限真的死不了，赵昀凌走到旁边，捡起赵限丢掉的外套扔到了赵限的身上，然后转身就走。
赵限有点懵，连忙抱着外套爬起来追了上去，脚下还打了一个踉跄！卧槽，他差点忘记赵昀凌有洁癖了，这么脏的水啊，赵昀凌在下面游了一大圈能不生气吗？！
赵昀凌走的飞快，赵限一路小跑跟在屁股后面：“玲玲，别生气啊，别气坏身子啊！”说完才发现赵昀凌是直接穿着身上的外套跳下去的，现在连一件干的衣服都没有，于是很狗腿的想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赵昀凌的身上，富婆玲玲这身娇体贵的，待会给冻坏了。
结果谁知赵昀凌却突然抓住了赵限的手，满脸遏制不住的怒气：“你就这么喜欢当英雄吗？你跳下去之前为什么就不能多想一想？哪怕犹豫一秒呢？”
赵限被吼的一愣，自己的手腕被赵昀凌
用力的攥在手里，生疼。
下一秒赵昀凌用力一拖，赵限被一下子拽到了赵昀凌的面前，赵限瞬间慌了神，赵昀凌脸近在咫尺，原本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黑的吓人，里面翻滚的情绪浓烈：“今天万一我不在，又或者我不会游泳，也没有其他人愿意跳进那冰冷的江水里去捞你，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变成一座烈士墓碑吗？？”
怒意让赵昀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优雅和风度仿佛全丢在了刚刚的江水里：“你在跳下去之前能不能多想想自己？还有那些关心你的朋友？你今天要是死在这，钟奥怎么办，王兢局长怎么办？我……我……”
滔天的怒火戛然而止，赵昀凌看着赵限无措的脸，突然觉得自己这火来的莫名其妙，自己更没立场去斥责赵限作为警察的这种英勇之举。
这还是赵限第一次看到赵昀凌发这么大的火，以前的赵昀凌就算生气也还是会矜持克制，这么失态的样子赵限从未见过。
赵限只觉得无所适从，慌不择路的来了句：“可……可你不是来救我了吗？”
赵昀凌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赵昀凌松开赵限的手，又把自己身上赵限的外套拽了下来丢回赵限身上，只留下一句：“你自己披着吧，我不要。”
赵昀凌大步走开后，赵限在原地呆立了一会，远去的赵昀凌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一向干净平整的衣服此刻也被江水泡的皱巴巴的，赵昀凌从未如此狼狈和失态过。
赵限默不作声跟在赵昀凌身后，两个人从里到外湿了个透，被江风一吹更是透心凉，两个人肯定没办法这么扛到回家，只能到处找店，看能不能买两件干净衣服。
不过这临近江边，吃水产河鲜的饭店倒是比比皆是，衣服店真是少之又少，两人沿着路找了半天，可总算找到一家卖衣服的小店。
两人湿漉漉的冲进去的时候，正在嗑瓜子看电视剧的店主大妈都愣了一下，还以为进了什么强盗呢！
大妈抱着瓜子盘往后一跳，一脸惊恐：“干什么！想抢劫啊？？我这店里可是有摄像头的！！还有啊，我在警局可是有人的！！”
赵限连忙解释安抚大妈：“不是不是，我们两个只是想买两套干净的衣服。”
大妈看了一眼，发现赵限和赵昀凌长得的确也不像穷凶极恶的人，反而还挺好看的，这才松了口气。
大妈看了眼赵昀凌和赵限的脸，突然开口：“你们刚刚从水底上来啊？人类世界还习惯吧？腿还用的惯吗？”
赵昀凌：“……”
赵限一脸问号，转头一看，大妈暂停的电脑屏幕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人鱼传奇
赵限苦口婆心：“……大妈啊，少看点这种扯淡的电视剧吧。
大妈这店里倒是男装女装都有，但是这审美实在不敢恭维，而且目标对象很明显不是赵昀凌和赵限他们这个年龄层，赵限倒觉得很适合王兢。
不过赵昀凌和赵限都要冻死了，好看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
在大花大绿迷之喜庆的众多老头衫里，赵限和赵昀凌艰难的挑出了两件灰色的上衣，大妈还很热情的推荐了两件同款同色的老头保暖背心，说是店里的畅销爆款，背后还绣着个大大的“福”字。
赵限勉强接过，又开口问道：“店里有贴身穿的裤衩子吗？” 光换外衣估计是不够的，赵限现在感觉自己的屁股蛋要被被冻掉了，小小限更有一种在南极旅游的感觉，虽然赵昀凌要面子没说什么，不过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生意一笔接一笔，大妈喜上眉梢：“有啊，当然有，正好进了两个爆款。”
又是爆款。。。赵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赵限和赵昀凌对着大妈手中两条老头裤衩子很默契的沉默了……
赵限一时间不知道是大妈左手边印满红色囍的裤衩子更炸裂，还是大妈右手边印满绿色發字的裤衩子更炸裂了……
赵限转头对赵昀凌犹豫开口：“额……不然，你先挑？”
赵昀凌皱着眉，满脸抗拒，写满了四个字：非要选吗？
赵限低声：“为了小小凌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您稍微屈尊降贵一下吧。”
赵昀凌一把扯过大妈右手拿着的“發”裤，去试衣间了，赵限拿了被剩下的“囍”裤，跟上去了。
结果两人到试衣间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这小店只有一个换衣间……
赵限对赵昀凌开口：“你先吧。”
赵昀凌瞄了一眼赵限惨白的小脸，面无表情开口：“你去吧。”
赵限去推赵昀凌：“还是你先吧，我皮糙肉厚的早习惯了，你身娇体贵的，待会别冻到了！”
赵昀凌从小娇生惯养的，肯定没吃过这种苦，赵限可不能让富婆玲玲因为这个生病了。
两人推来推去的时候，大妈抱着瓜子盘站在后面边磕边说：“有推来推去的时间，你们衣服都要换好了，还有你们两个大男人矫情什么，大不了一起换呗，还能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赵昀凌和赵限都沉默了，本来一起换没什么，但是大妈这么一说不一起换就有什么了
。
没法子，为了证明没什么不能看的，两人一起钻进了狭小的换衣间，两个180+的高个子男人站在换衣间里，感觉都快贴到一起了。
赵限一抬头眼前就是赵昀凌没什么表情的脸，赵限想这脸比我身上贴着的湿衣服还冷啊。
赵限想了想开口道：“不然我们背对着换吧？”
赵限背对着赵昀凌晰晰嗦嗦的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只剩了条内裤，嗯，还是赵昀凌的！
背后的赵昀凌也把上衣给脱掉了。
赵限伸手去拿挂在旁边衣架上的干净衣服，赵昀凌也正好伸手，赵限的手正好覆在赵昀凌的手，发现赵昀凌的手冰冷。
赵限突然心里有点内疚，要不是他，赵昀凌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遇上这种事情，现在还跟他一起躲在这种不起眼小店里换老头衫……
赵限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对不起。”
赵昀凌沉默了一下回道：“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听了赵昀凌的话，赵限更低落了，自嘲道：“你现在相信我是灾星的说法了吗？你那后妈的姐姐没说错。”
赵限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说是不详的人，连自己刚刚和赵昀凌结婚的时候，张晓慧的那个姐姐也就说赵限命硬，会克亲近的人，不过那时候赵昀凌帮他怼回去了，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赵限觉得赵昀凌多多少少也开始体会到他的“不详”了，要不是不跟着自己，赵昀凌估计一辈子都遇不到这种荒唐的事情。
赵昀凌愣了一下，转身去看背后的赵限，发现赵限低着头，赵昀凌无奈叹了口气，居然耐心开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又停顿了一下：“我跳下去救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可以不去，所以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赵限还是很低落，蔫了吧唧的套上老头毛衣，想穿裤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内裤还是湿的，抬头看看，发现赵昀凌看着自己，赵限开口：“你要盯着我换裤头吗？”
赵昀凌凶了一下：“谁要看你换裤头！”说完就转过了身。
赵限这才脱下湿漉漉的裤头，可脱完才发现自己的“囍”裤挂在了赵昀凌那头……
赵限觉得让赵昀凌给自己拿裤头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他还是自己来吧，赵限光着腚踮起脚尖伸长了手去够自己那渴望的裤头，然后脚下一软直接砸在了赵昀凌背上。
赵昀凌本来站的好好的，结果突然就被砸了，重心不稳后整个人直接撞在了换衣间的墙上……
说是墙，其实只是并不结实的隔板，根本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隔板在赵昀凌的撞击下轰然倒地，扬起一大片灰。
赵限光着屁股趴在赵昀凌的身上无语凝噎：“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被压在下面没穿上衣的赵昀凌：“……”
隔板后面是小小的储物间，有个架子上的衣服被赵昀凌和赵限撞的掉落一地，动静太大，外面的大妈吓得瓜子都掉了一半。
大妈赶忙站起身，敲了敲试衣间的门：“你们在里面搞什么啊？？？？”
没听见回应，大妈又去开了旁边储物间的门，在大妈开门的一瞬间，赵昀凌还十分眼疾手快的抓过了旁边掉落的衣服，遮盖在了赵限的屁股蛋上。
大妈一开门就看到赵限和赵昀凌十分狼狈的趴在地上，旁边铺满了乱七八糟的裤头和衣服，更离谱的是一个光着上半身，一个露着两条长腿，其中一条腿上还全是血……
大妈端在手里的瓜子盘都吓得洒了，叫的歇斯底里：“不是，要搞七搞八的，你们也去找个商场那种结实点的试衣间啊，我家这种隔间，哪里经得起你们这样折腾啊！！”
赵限选择装死，赵昀凌也很想死，但是霸总最后的倔强不允许，赵昀凌强装镇定的开口：“这边弄脏弄乱的所有衣服我都买了，屋子的维修费我也会一并承担的。”
大妈立刻就变脸，眉眼带笑：“二位随意啊，放开了折腾～放开了折腾～～” 说完带上门笑眯眯出去了。
大妈出去后赵昀凌对趴在自己身上装死的赵限开口道：“真的不打算起来吗？还是说我身上有这么舒服？”
赵限听完立刻麻溜的爬起了身，但是他忘记自己没穿裤头，一站起来，赵昀凌刚刚盖在他身上的衣服也直接掉了下来。
赵昀凌抬头，石化，眼睛瞪大
小小限：“hi～～～～”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赵限只觉得世界都崩塌了，他居然在赵昀凌面前溜鸟，世界再见吧。
结账的时候，大妈笑嘻嘻的拿着计算器对着赵昀凌说道：“所有的衣服加试衣间维修的费用加起来是这个数哈～您看您怎么支付？”
赵昀凌从湿外套里掏出手机，这才想起来自己跳下去救赵限的时候太急了，是带着手机一起跳下去的……
赵限也看到了赵昀凌手里的手机漆黑一片，明显已经寿终正寝了。
赵限有一种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赵昀凌转头看着赵限，意思显而易见。
赵限：“……”
走出小店
时，虽然衣服是干的，但赵限却觉得比走进店前更冷了。
为什么霸总的逼是玲玲装的，钱却是他付的，赵限突然很想吟诗一首：风萧萧兮易水寒，小金库一去兮不复还啊。
赵限想哭，他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这下子雪上加霜了，还是为了买几袋子的發囍裤头……
赵昀凌估计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走出店门后开口对赵限说：“别拉着脸了，我回去立刻就还你！10倍！”
赵限咬牙摇了摇头：“算了，我这也算体验一把霸总带金丝雀逛街all in的感觉！”
赵昀凌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老头衫老头背心和老头裤子，挑了挑眉毛：“霸总的品味着实有点差。”
小剧场：
赵昀凌：第一次把發和福一起穿在身上。
赵限：多好，你这个发福的男人
赵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