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太可能。
这四个字宋均没有说出来，他不想扫阿克巴的兴。
“嗯，回去看看。”
阿克巴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手指松懈下来：“真是太好了，谢谢您。”
这句“谢谢”有些奇怪，不过宋均也没有多在意。
雪没有再下起来，寒风却依旧呼啸着，冷得快把他冻硬了。
宋均查看了照片，除了多出来的克林姆和厨师以外，宋乞五人依旧赫然在列。
照片失而复得，神父激动得快要跪下了。
宋均望着那张人模狗样的老脸，心里一阵不适。
等一人一诡到达圣保罗小镇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木牌旁边的小屋拉着窗帘，里面透出明亮温暖的光。
阿克巴回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宋均，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似的敲了敲门。
“谁？”费原警惕地问。
阿克巴没有说话。
宋均微微拧了一下眉头：“费原，是我们。你还好吗？”
“大佬？”费原的声音依旧很警觉，“你第一次请我和李越非吃饭，吃的是什么？”
很好，还学会试探了。
宋均失笑：“宫保鸡丁。”
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费原看了看宋均和阿克巴，将他们放进来，又飞快地关上门。
费原问：“大佬，怎么样？”
屋里一共放着九张床，却只有费原一个人。
看出了一人一诡的疑问，费原指了指后面不断传来响动的厕所，摇头道：“阿琼已经在那里呆了几个小时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有的时候，我一个人真的挺无助的。”
“啊——”
厕所里传来压抑的嘶吼，费原挠了挠头，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我问过他，他让我别管。”
浓郁的血腥味道钻入了宋均的鼻腔，宋均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妙。
阿克巴的两道浓眉沉了下来。
他说：“阿琼应该是在换诡肢。”
宋均和费原同时看向他。
费原惊讶了：“什么？”
阿克巴叹了口气，比了个“嘘”的手势，放低声音，娓娓道来。
“我们都是医生，上一个副本的转盘环节，也恰巧都抽到了一样的东西，诡气手术刀。”
阿克巴的刀还在宋均这里，宋均一直没来得及看。
“诡气手术刀特殊就特殊在诡气两个字。”阿克巴说，两只手紧紧交握着，目光凝聚在厕所门上。
“比如，我如果用它割断一个人的气管，就会在死去的人体内留下一些诡气，这人有变成诡异复活的可能性。”
厕所里的嘶吼已经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但是我如果用这玩意扎我自己，”阿克巴继续说，“就能把我自己相应的身体部位转化为诡肢。比如我用它扎进我的手，那么慢慢的，我的手就会拥有诡异的力量。
这些力量再反过来影响手术刀。”
“诡化的身体部位越多，手术刀就越强？”宋均明白了。
“对。”阿克巴点点头，“你们听，那家伙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痛苦的呻吟已经变成了粗重的喘息，旋即阿琼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起来。
阿克巴紧绷着身体，厕所门一开，他立刻换了个位置。
阿琼步履不稳地走了出来。
他的衣服上浸染了大量的血液，上衣大开着，心口处有一道小而深的伤口，伤口旁边的皮肤已经变得灰白。他的眼镜片也溅满了血点子，斯文的脸上露出几分失智的疯气。
阿琼右手拿着手术刀，左手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灰白色。
他对着阿克巴笑了笑：“嗨，朋友。你怎么来了？”
阿克巴站在宋均侧后方的位置：“来看看你，阿琼。”
阿琼鬼气森森地笑了。
“来喝一杯？”他掏出军用水壶，摆出一个干杯的姿势，“庆祝你在世界上的最后两天过得愉快。”
阿克巴唇周紧绷着。
他最终屈服了，解下自己的水壶，举在左手：“阿琼，你想过你的家人吗？”
阿琼扯了扯嘴角，似乎听到了什么荒诞的事：“你在想什么呢，阿克巴？我就是为了我的家人，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懂吗？”
砰！
第一发子弹从宋均身后飞过，精确地穿过了阿琼的头颅。阿克巴没给阿琼任何反应的机会，一连开出四枪，将阿琼的半颗头颅打得稀烂。
他吼道：“我去你妈的家人！”
令人惊诧的是，阿琼没有倒地。他甚至只是轻轻往后仰了仰身体，随后顶着那半颗头颅笑起来。
他的颅骨已经缺失了一半，大脑如同黄白色果冻一样晃动着。
乒咚一声，军用水壶被他扔在地上。
阿克巴站在原地看着阿琼，希望他快点倒下。
一切只发生在三秒钟内。
阿琼突然暴起，起跳飞扑过来，诡化的左
手化成利爪，用力刺向阿克巴。
阿克巴立刻向右一步躲到宋均身后蹲下身，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宋均的衣服，喊道：“帮帮我！”
阿琼的爪子本来对着的是阿克巴的心脏，可现在偏了方向，直直地戳向宋均的左肩，衣服再次被划破了。
噗嗤！
宋均条件反射地发出一道诡刃，锋利的气刀直接将阿琼劈成了两半。
“大佬！”费原脸色苍白地喊道。
刚刚的事情快得他几乎没有看清，只看见阿克巴躲到了大佬身后，阿琼猛烈地抓过来，却突然裂成了两半。
“没事。”
刚刚那一下，如果不是阿琼的级别仅仅相当于弱诡，破不了宋均的防，宋均的肩膀就会立刻被利爪贯穿。
他转过身，阿克巴已经直起了腰，神色中多了一丝轻松：“谢谢。”
“你让我陪你来这儿，就是想让我给你善后？帮你补刀杀人？”宋均难得有点冷，“两个人不可能同时活，你一开始就知道吧。”
费原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
阿克巴垂下眼睛：“抱歉。但只有这个方式我才能活下来。他有手术刀，我知道那是什么，我必须得预防万一。”
宋均看了他半晌，语气平静和缓：“阿克巴，你也看到了。
总有意外发生，就像我不可能一直陪在宋乞他们身边一样，下一次我也不可能给你收尾。”
阿克巴没有说话。
宋均拿出那把细长的手术刀在指尖转着。
“你自己选择。”
阿克巴的脸上出现一丝纠结。
他最终伸出手来，宋均于是将那把小刀物归原主。
“我……我不会辜负您。”阿克巴将刀子塞进自己的随身腰包，有些慌乱地望着宋均，“我会牢记您的提醒。我永远也不会绑定这把刀。”
宋均微微笑了：“话别说得太死，阿克巴。规矩是不能对夏国选手动手，懂就行。”
阿克巴点点头，转身拉开门，走进寒风中。
而宋均也听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恭喜！
您的举动深得暗夜的心，暗夜决定给予您一点小小的奖励。遗憾的是， 祂还没想好具体的礼物。
祂只好给您一张【礼品支票】，当祂想到最适合您的礼物后，该支票将会自动兑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