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谁的能力更大？
“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嗯，一时糊涂。”
苏哲指着身后还在惨叫的蔡恒生，说道：“养了这么个废物儿子，欺行霸市，强抢民女，你这个当爹的不但不管教，还纵容甚至以顺天府尹的身份强压下属官员把女儿嫁给你儿子，这也是一时糊涂？”
蔡斗光嘴唇哆嗦，面如死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儿个的事情，一五一十，我都会禀报给圣上知晓，蔡大人，你麻烦大了。”
听到这话，蔡斗光如梦初醒，他竟然噗通一声跪在苏哲面前，抱着苏哲的大腿哭嚎道：“钦差大人，饶命啊，这真的只是个误会，只要钦差大人能放我一条生路，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世子爷，此獠作恶多端，想必在任上也一定有不少贪赃枉法的证据，不如趁此机会，给他彻底拿下。”滕朝忠过来，凑到苏哲耳边怂恿道。
苏哲没接这话茬，看了一眼杨崇光，还有他身边面有菜色，一看就不健康的杨夫人，以及虽然贵为千金小姐，却穿着朴素的杨浅浅，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扒拉开蔡斗光的手，蹲下来对他说：“别光说啊，你倒是
把钱拿出来，没看到钱，本钦差怎么看得到你的诚意嘛，诚意到位，什么都好说。”
苏哲的直接，让蔡斗光有些错愕。
在他料想中，苏哲要么义正言辞地拒绝，要么在事后私底下暗示，可哪见过这么正大光明地伸手要诚意的？
哪怕自己也算是贪了，可这么多年来，也没练就苏哲这样直接的本事。
“怎么？没诚意？”
苏哲冷笑一声，说：“没诚意的话，本钦差可就公事公办了。”
尼X！
到底谁是贪官！？
蔡斗光心情大起大落，竟有一种良民被贪官欺压的苦楚感。
但这些都没关系，只能要过这一关，他蔡斗光就不怕花钱。
不怕苏哲要钱，只怕他不要钱！
蔡斗光毫不犹豫，立刻说道：“一万两！”
“钦差大人，一万两，立刻送上。”
苏哲闻言，内心狂喜，但脸色却是一沉。
“一万两就打发本钦差，你把本钦差当叫花子呢？”
蔡斗光哭丧着脸说道：“已经够多了啊钦差大人，我也实在没多少积蓄。”
别看蔡斗光贪，可贪官的花销也不小。
贪来一笔银子，左右上下都是要打点的，下面办事的人要给好处费，上头
的大人们要给足油水，每逢过节都是要精心置办好礼品去混个脸熟，更不用说一旦到了可以提拔的年限，上面有了空位要争抢的时候，花银子更是如同流水一般。
所以蔡斗光这话是真没哭穷，他的积蓄是不多。
苏哲哪管他死活，伸出两根手指来晃了晃，说：“没点眼力劲，难怪混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是个顺天府尹，本钦差这两个人，你就拿一万两来怎么分？至少两万，懂不懂事？”
两万两！
蔡斗光吸了一口气，手都在发抖。
这两万两，已经是他的全部积蓄了，而且这还是他为了后续活动准备重回京城所准备的，但苏哲开口就要全部拿走。
这一刻，蔡斗光的心都在滴血。
“看你那舍不得的样子，你要想清楚了，本钦差回去在圣上面前随便说你几句坏话，你一辈子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到时候这顶乌纱帽摘了，你可就真什么都没了，而要是官位还在，什么钱捞不回来？”
李辰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蔡斗光的后脑勺上，语重心长地教育说：“再者说了，杨崇光马上就要调任刑部右侍郎，他这么一走，顺天府府丞的位置就空出来
了，你这个府尹虽然没决定权吧，但却有建议权，随便就能换个几千两回来，找个能跟你配合的，这顺天府，不还是你说了算？”
苏哲的话，让蔡斗光仿佛打开了一扇门。
猛然间，他突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前一秒还恨之入骨的钦差，此时竟如明师一般光芒万丈。
“钦差大人，您稍等，我马上吩咐人回去取银票送来！”
蔡斗光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去找钱。
苏哲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也不担心他跑路，他儿子蔡恒生还在自己手上呢。
蔡斗光一走，杨崇光可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苏哲刚才对蔡斗光的话，他犹豫着对苏哲说：“世子爷，那蔡斗光绝非大方之人，况且这些银子，也都是民脂民膏，实在···”
苏哲反问道：“若是我不拿，留在他手里，就不是民脂民膏了？”
杨崇光竟然无言以对。
“以他的位置，寻常百姓那点民脂民膏他也看不上，大多都是下面的低级官员孝敬来的，虽然低级官员的来源，也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但若是我不拿，他也会拿去孝敬其他贪官，或者自己享受掉，不如我拿来做更多的用处。
”
苏哲语重心长地说道：“杨大人，为官之道，固然要保自身清廉
，但水至清则无鱼，想要在一个环境里生存下去，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适应它的环境和规则，贸然挑战，只能让自己粉身碎骨，还连累了家人。”
杨崇光表情严肃，说道：“可如此行为，如何能保证未来不养成习惯，以至于贪念扩大？”
这句话，就是杨崇光在质问苏哲了。
苏哲笑道：“我问杨大人，现在有两个官，一个是两袖清风清廉无比，一心为民请命，眼里揉不得沙子，处处举报同僚、上级贪赃枉法，还有一个则是贪官，沆瀣一气，来者不拒，你觉得这两个人，谁升官更快？”
杨崇光没有犹豫，回答道：“那自然是后者。”
“是了，同样知县起步，后者十年内可到知府、巡抚，运气不差的话，三十年内上布政使也有可能，但前者，能保住知县的位置都算不错了，别想晋升。”
“那么在十年之后，前者能力在大，也只能在治内那一县域做点事情，可后者，却管理全府，前者全力施为，也只能造福一县百姓，后者随手就能让全府百姓过得更好一些，谁的能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