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纠结,身体的变化
回家的路上，张墨思考着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有些惊喜，也有些诧异，更有些惶恐！
因为，莫三山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张墨原来并不显年轻，毕竟几十年忙于工作，并不太注意身体，虽然经常打球、海钓，但大多数也是生意场上的需要。
更重要的是，长期作息不规律，还暴饮暴食，生意场上的应酬多如牛毛，可谓三天一小筵，五天一大筵。有时候，甚至跟明星赶场一样连轴转。
所以，才会在即将退休前被查出了身患癌症，所以，才决定放弃治疗，躲开一切压力，纵情山水，享受最后的人生旅途。
表面说的是去圆青少年时踏遍千山万水的梦想，心里却藏着百般无奈、万分不甘。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或者说是这个时代。没了现代化交通，没了楼上楼下、电梯、电话。没了茶馆饭店酒吧影院，更没了夜夜笙歌和无尽的应酬。
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什么都得靠体力支撑。饭自己做，路靠双脚走，通讯全靠吼……，所以，他原本只以为自己回到了含氧量很高的古代，身体慢慢变好了。四肢有力了，行动敏捷了，目力变强了，耳朵也变灵了。
但是，现在他觉得并不这么简单。
因为，就在今天，他居然单挑了一位身体强横、体力充盈的蛮族强者。那可是罗家村商队四个精壮武士都打不过的存在啊！
虽然，有些取巧，虽然并没有正面对抗。但是，身体的反应速度和动作的敏捷程度，也是出了乎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
学广东人话哉：自己知，自己事。
张墨年少时，身体条件的确不错。
所以，抗战老兵出身的外公格外看好他。特意从很小就开始带着他练习传统武术，包括形意拳和各种器械，尤其是苗刀、棍术和六和大枪。
后来，经过学校的推荐，还参加了省市两级的体工队的集训，甚至还带回几张奖状。那年头还没奖牌或者资金，一张花纸头的奖奖就代表着荣誉。所以，他算是“吃过几碗夜粥”的货色。
后来，上了大学随着视野更加开阔后。武术就早已不是锻炼身体的首选了。毕竟，拳击、散打、格斗和球类对抗性更强、更刺激。
而“沟女”的首选莫过于球类，尤其是篮球和排球。这得益于女排五连冠，也得益于中美建交后篮球运动的普及。张墨至今仍记得，自己每一次扣篮，每一次外围三分得中和每一次盖帽，引发的尖叫和赞美。
所以，很快他从中学时的打架王变成了大学时的篮排两球的场上骑士。甚至在国企上班时也是企业的体工队篮球队，算是个耐力和技巧不错的主力前锋了。
就这样，慢慢地武术就被淡忘了。甚至三十岁后基本都不曾站过一次桩，打过一趟五行拳。
因为，从二十九岁停薪留职南下深圳开启自主择业后。除了五加二，白加黑，还得不断地学习各种新知识、新技术。因为，打工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老板什么时候会跑路或者突然改变经营方向。就如同老板们也。搞不清楚下一季的流行或下一个风口在哪里。
所以，随时都得有失业的准备，也随时都得有跳槽到更好企业的打算。可以说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哪有时间练拳呢？
可是，这段时间随着各种练兵、布防和巡山。各种传统武术技能和一些兵法路数在脑袋里过了无数遍竟然隐隐有了捡回来的意思。
不但捡回来了，年轻时没想明白的东西，似乎也慢慢地有所顿悟。甚至，招式的变化和衔接上在脑海里也变得异常通透。
但是，为了保持神秘感，在人前他是很少正经地施展自己的真正实力。只是在关键时刻做一些示范动作和讲解。
背后嘛，倒是练习过一些，比如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耗空一下体力好让自己轻松入睡，不再被各种思絮折磨得一夜无眠。或者，早起时绕着村子跑步，恢复体能和呼吸节奏控制。
而且，多数都是练形意拳的五形拳和十二式象形拳法，偶尔也站站桩——三体式、混元桩和无极桩。感受骨架对肌群、骨骼结构和关节的调度与整合。
器械什么的，不是不想练，而是动静太大，大晚上的吵到别人正常休息就没意思了。
今天，张墨很流畅地使了两招。
第一招是拔刀术，第二刀是舍身斩。这两招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勇气。
并且，都是借力打力的法门，也都需要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后发先至的招式。
准确地说，以前生活在文明社会、法制社会。哪怕是在治安相对混乱的时期，张墨也不可能用刀来打架，更不用说这种换命的方式了！
毕竟不是混社会的，被别人弄伤了致残了不好，把别人搞坏了更麻烦，除了赔偿之外，还会面临民事和刑事诉讼，更别说碰上严打分分钟是无期甚至死刑。
他的高中同学中就有打群架时失手把人打死，被判了死缓，后来经过多次减刑，关了快十四、五年才重获自由的案例。
并且，来到这蛮荒时代，他也从来没练习过这种招式。今天他居然心念转动间，一气
呵成、毫无滞涩地给使了出来。这临场发挥，让张墨自己都觉得超乎寻常，默默地惊异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两次。就是当他去探查将死蛮人生命气息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
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钻进”了自己身体内。而且，每次经历这种现象之后，他先是有点惊恐，然后，又觉得有点窃喜。
因为，他能感觉到了自身正在发生改变。但是，又无法感觉发生了哪些改变。甚至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事是坏事。唯一有感觉的是自己似乎又变强了一些。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种“意外”的获得，是无意间的主动“摄取”还是被动地被注入。
所以，每次发生这样的状况他就心里一慌，然后是害怕又惊喜，这种情绪纠结让他很难安心，甚至担忧会产生什么意料之外的恶果。
张墨非常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现象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以及，自己能否承受其后果。百思不得其解中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在门口的台阶上他席地而坐，满脸尽是迷茫。
迷茫归迷茫却始终要理顺思路。否则，这么混沌下去始终心里觉得别扭。
首先，这个世界是哪里？自己这是穿越到古代了？还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还是别的异度时空？
自己触发的穿越是不是单程票？如果是，自己如何生存下去？就在这蛮荒世界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吗？还有自己能活多久，来之前可是有绝症加身的啊！如果得不到治疗会不会很快玩完呢？
其次，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似乎是一种逆生长的状态，体质明显在改善，能力明显在改善，甚至年纪也发生了很大改变——变年轻了很多。
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一种特殊能力？是否会持续发生？这种改变是变异？还是进化？会一直向好？还是会在某一时刻发生恶性转变？
其三，如果这是一种特殊能力，是源于什么？是这个世界广泛的存在还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个案？
这种能力算是什么样的存在？特异功能？内力？自己是否需要给它命名一下？
这种能力的触发机制是什么？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是被注入的还是自己汲取的？能否被控制？
还有，张墨总感觉隐隐约约中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或者应该说是在监控着自己。
自己却无从得知这种关注的来源和意图。这让张墨细思极恐，时刻都担心自己被人算计了。
为了排除一切可能，他把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给收了起来，包括电子腕表、手机平板、笔记本电脑等已经没有多少实际用途的东西。
但是，还不得不在每天晚上给这些装备充电。因为，他心中还有希望。希望未来的某一时刻，自己能如同来时一样，莫名其妙的又回去了。因为，他还活着，活着就有未来，就有希望。
不得不说，他准备充分。
出门时考虑到在野外给设备的充电问题，背囊里装上了太阳能电池板和大容量充电宝。白天就利用太阳能给充电宝充电，晚上就用充电宝给各种设备充电。
至少，每周循环一次，因为他怕太久没充电，这些设备的电池失去活性，再也无法使用。不管怎么说，手机、平板和笔记本电脑里还有不少值得他好好保存的东西。
如果不能回去，这将是他的来由和那个曾经的世界存在过的最重要的证据和他全部的生存记录。有一点意外的是，由于此地没有网络，这些设备每次启动都会有时间校正报错，网络连接报错、位置信息报错系统更新报错等各种各样的奇怪报错。
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使用。录视频、写东西、做图、做报表……甚至，还能连上便携打印机打印出来，只是纸张和墨盒并不多，所以他并不舍得用。
关闭了一切，隐约中的注视依然存在，这让张墨无比焦虑。因为，这种注目礼并不来自于已知的电子设备。而周围也不存在窥视的可能。
那么，……这种感觉来自于何处？是善意还是恶意？张墨觉得，一天没搞清楚这些，自己就得每天如芒在背。而且，他清楚这并不是疑神疑鬼，而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的感觉。
甚至，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近来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了，越来越让他心神不宁了。
……
越想越头大，张墨索性放任自流。决定先放一放，听之任之。心想，或许终有一天这种注视会从幕后走到台前，总比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先把自己吓个半死要好些。
相比，先弄清楚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显然更加有必要。以免等到不可挽回时身受其害。念头忽然连转，张墨若有明悟：或者，可以找机会做点试验，找到触发身体改变的诱因，也许能同时了解到改变的本质和影响吧。
嗯，没错。
事有轻重缓急，人有先来后到。
解决问题，也要一步步地来。先解决掉有一定线索的触及切身安危的事情。弄清楚身体发生变化，进
而实现逆生长的原因。只要对自己没有长远的危害，就算安心了。
有那么一刹那，这么认为，是不是因为自己以肉身的方式穿越到了古代，而这肉身本应是二十一世纪的存在。所以，他正在在逐步的往回“倒放”，直到“倒退”回到婴儿时代，乃至最终死亡。
造成他这种想法的原因，是记忆深处的一部电影——《返老还童》又被译作《本杰明·巴顿》男主角出生时看起来像个老人，并且，在养老院长大，然后就是在不断的逆生长着，中年、壮年、青年、少年、童年、婴儿，与正常人相比，是完全反着来的。最终，他死在了婴儿床上。
这是一个跨越人生一辈子的漫长过程，刚脑海萦绕着这些剧情的时候，张墨头皮开始发麻，手脚开始冰凉，感觉哪里都不太好了。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个世界排斥着。
但是，当“排斥”二字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张墨马上否认了这种想法。因为他相信科学，科学告诉他一些简单的道理——压力越大，反弹越强。
如果他是被传送到了民国，那么，即便被排斥，也是一个缓慢的逆生长的过程。他渐渐变得年轻，变成孩童，变成婴儿，然后死在婴儿床上。
但是，他是被传送到了遥远的先秦时代，如果时间的河流存在压力或者反弹的力量，我们且称他为称它为排斥力。那么，这种反弹的力量几乎瞬间可以让它变成齑粉！
如此，张默脑海中先后假设了无数种思路，最后都一个个被自己用理性的思维否认掉了，最后，他决定不再胡思乱想。
科学的思维方式，总是会让人找到具有理性光辉的解题的方法论。张墨坚信这一点。
所以，他决定先把手头的事情先处理好，然后好好回忆自己穿越前后的每一个细节。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疑点，进而从这些疑点中找寻，可以进行科学实验的节点和可能性。
等这件事情有了基本答案后，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查被人注视的或者监控和感觉问题。搞不好两件事本来就是同一件事呢？又或者，有某种关联关系相互纠缠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