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退还是不退
这天上午，在被退衣服的人群围住之前，白杨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预感首先来自，自己糟心的甜品屋。
抽奖活动像是一枚炸弹在这一片爆开了，两天都过去了还有人大清早没开门就来到小店门前排队领鸡蛋，毕竟老百姓以前可没碰见过那一家开业还送这送那的。
“没鸡蛋，真的没鸡蛋，前天开业开过了，只有头一天才做活动。散了吧，散了吧。”接连两天都是这情况，白杨在门口苦口婆心的劝。
“没鸡蛋？怎么不早说，不是逗我老头子玩么。都在这排，我以为什么好事情，跟着在这站了半天，闲的喝西北风来了。”一个大爷倒是痛快，抱怨几句扭头就走。
“哪有这么做生意的，搞一天就不搞了，我没领到的怎么办，今天算白来了？”排在最前面的大姐迟迟不愿离开，她来得最早，一直坐地上打盹等。
见人都散了只能边起身边气愤的拍灰：“以后再不来这里了。”
大清早这招谁惹谁了！
平白无故的被人当垃圾桶发泄好一顿怨气，白杨也是有火没处撒，咬咬牙开了门，边拧钥匙边琢磨，做生意都讲究气运缘分
邪门，开门就不顺！
果不然，一上午没进几个正经顾客，进来了不是误打误撞转身离开的，就是图个新鲜看个热闹的。
一个拎着菜篮子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进了门，张口就叫：“同志，称一点砂子糖。”
“没有砂子糖？没砂子糖你叫什么白记甜品？瞎弄么。”
白记甜品，又白又甜，可不是砂子糖。原来还有这误解！白杨皱眉看着自己的招牌。
还进来一对小年轻，小伙拉着姑娘一起来的，二人羞怯的笑着说要买喜糖。白杨再次深表抱歉，愧疚地把人送走。
最后来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不买糖，张口就问：“这里以后这里还卖牛奶么？”
看样子是营业厅的老客户了。
“以前的老业务照常保留，您老以后可以常来常往。”白杨笑着招呼。
老太太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一毛钱不拔，一点东西不买，一点兴趣没有。
前景不太好呀，白杨叹口气。怎么办？满脑袋转着以后要怎么撑下去。
幸好现在还有宾馆的冷饮供应可以勉强维持；宣传照和推广要尽快挂出去，现在市面上还没这些东西，要让人看见；另外奶茶的吸引力是不是不够，可以多弄几个新品出来，奶盖还有咖啡冻这些配套的新奇东西也可以考虑起来；还有，外卖的三轮车摆摊，现在已经不是可有可无 ，而是活下去必须的手段。
就在筹划思考时，前台的叶子跑进店来，手里还晃着昨天穿过的文化衫。
叶子每天晚上要和白杨盘货算账，走得晚因此也允许上午晚来一个小时。
“你看看这衣服，要是我妈今天洗衣服看见了，我都没注意到。”说着把这件白色T恤摊在白杨眼前，“我看了都生气。要是卖出去事情可不小，客户发现了，肯定闹退货呀。”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白杨、赵胖子、小顾三个脑袋一起凑过来盯着衣服，一头雾水。
“这里！”叶子指着一个字。
“噗！”赵胖子和小顾不约而同爆笑起来，“你别说，挺像的，昨儿一点没看出来。”
“这个马老三！眼睛被驴踢了么！”白杨气愤说道。
原来衣服上“一个姑娘”四个字，马老三写成“一个姑狼”！
平白无故的当了一天狼，这搁在哪个姑娘身上愿意，砸了那铺子的心都有可。
白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帮我去找马老三，要快！然后到服装市场找我。”白杨低头在赵胖子耳边又嘱咐几句。
赵胖子一脸不解：“这样行么？”
“只能这样，我也没别的主意。”
“那个叫夏川的，要不要找他去。我们可是帮他卖衣服。”
“可字是我们写上去的。而且估计不好找，他今天有事，帮咱们店拍照片去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赵胖子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一个人可以么？万一真打起来，怎么办？”
“凉拌热拌一起拌，我还怕打架？史桂香记得么？”白杨不屑地摆摆手，自顾自向外走去，“大不了给他们退钱，多大点事。”
白杨着急忙慌的往地下服装市场赶，一路上越走越生气：自己腚没擦干净还想着帮别人打扫卫生，是不是闲的蛋疼。
转而一想，没有蛋，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疼了。更生气！
一下楼梯就看三四个人围着U型的铺子，帮忙照看的小古丽（古丽塞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方言，即小姑娘的意思）被他们怼到了最里面。
还好，只有四个人，比预想的少，希望马老三手下留情没写太多。
白杨松了口气，镇定下来。然后快步朝铺子走过去，边走边寻思：
为什么有两个男的，不应该呀，难道是……
脑袋上不祥阴云越积越多，快下雨了。
“我也不是不讲理
的人，你不做不了主？就找你们老板来啊，我和他说！”
“卖这种衣服，你们亏不亏心？有没有良心？都让狗叼去了。”
“气死了，我穿了一天在街上，丢人丢到姥姥家。”
“就是，你看看，这不是丢人现眼么？”
七嘴八舌，各种声音炸响。周围铺子的老板也都出来看热闹，闲着也是闲着，少一个还能少点竞争。
“姐，你可算来了！”脸色吓得煞白的古丽像看到救星，伸直脖子探出人群，冲着白杨可怜巴巴叫道。
“她是你们老板？”一个烫着波浪头皮肤黝黑的姑娘指着白杨问道，目光满是疑虑，上下打量起来。
接着，眉头微皱：“怎么，这里没大人么。”
白杨穿过人群，朝这黑妹说道：“老板不是我，年纪也确实不大，但说话管用就行。来，大哥大姐，麻烦往后退一退，这里是我们营业的地方。”
边把人往后撵边乐呵呵说道：“您放心，虽然不是老板，但是今天这里，我说的就算数。有什么问题你们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