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老关
拢共有上千个破旧的土房子，中间开垦了不少耕地，整齐的麦子绿油油一片。
在中间还有一个小湖，建设了不少浇灌用的水渠。
搭建的破旧马厩里，上百匹鬃毛老马饿的瘦骨嶙嶙。
在平底的中间，一面绣着破虏军的大旗，高高的伫立，被夜风吹得呼呼作响。
五千老卒，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是破虏军的人。
“小东家，秦将军来了。”
洛凡抬头，便看到一个体型健硕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走来，浓眉大眼，额头上的皱纹很深，腰间系着一柄朴刀。
“江家庄洛凡，见过秦将军。”洛凡抱拳说道。
人影走来，对方面向洛凡也郑重的抱了一拳。
“我们已经去了军籍，小东家叫我秦罡就行。”秦罡声音微微沙哑，露出笑容。
“之前老王爷已经通知我们了，让我们跟随小东家，我们五千老卒皆是翘首以盼。”
“小东家，诸位好汉，请入屋一叙。”
秦罡的父亲曾是老王爷的部下，后来战死沙场，便被秦守疆收作了义子。
“边关的情况如何了？”洛凡皱眉问道。
秦罡皱着眉头，沉声道：“本来还行，后来有一支守军叛变了，死伤不少人。江城只剩下了不足七万的守军，而戎狄的大军已经增到了三十万。”
洛凡凝着眉头，脸上浮现一抹无奈。
戎狄一路攻城拔寨，大楚不少士兵威风丧胆，连交战的勇气都没有。
“朝廷不是派了援军吗？”
“那群援军屁用都没有，都是一群瘪兵，带兵
的不过是朝中权贵的纨绔子，来这边关刷个履历。”秦罡冷声笑道。
洛凡脸上露出怒意。
都已经到这种情况，那些朝中的大臣竟然还想着给自己的子女刷履历。
五千人马，面对三十万戎狄，显然是不够的。
在这漠北关驻守自然可以，但这并非长久之策。
“有没有办法绕过江城？”洛凡问道。
“我们不是驰援江城吗？为何要绕开？”秦罡不解的问道。
洛凡笑道：“我们只有五千老卒，正面和戎狄交锋显然对我们不利。我们只能出奇制胜，想办法绕到戎狄的身后伏击。”
听到洛凡这繁华，秦罡不由的激动起来。
“若是绕过江城，有一条青蛇道，地势极为偏僻，需要绕道二百余里。”
“而且地势险峻，很难通行。”
绕道二百余里，如此险峻的道路自然无法骑马通行。、
洛凡皱着眉头问道：“关内可有刀器？”
秦罡笑道：“自然是有的，老王爷让我们蛰伏在这漠北关，我等家中都藏有刀器，时常操练，就等着有朝一日能杀入戎狄阵营中，斩他一千颗头颅。”
洛凡闻言心头微动，眼前浮现长宁县城上，那八千守军奔向城头赴死的场景。
他自然不希望在发生这等悲壮的场面。
“戎狄并非战无不胜，绝不可仅凭一腔热血。”洛凡沉声道。
“小东家，我等老卒早已立下死志！”秦罡，一起在场的十几个老卒，皆是面色坚毅。
“老王爷说过，大楚的城墙已经倒了，我们这副铮铮铁骨，
便是大楚的城墙。”
洛凡抬着头，望着眼前十余人，有些年长的依然是满头白发。
洛凡面露崇敬，郑重喝道：“那便请破虏军，五千虎士，与我一道在这边关厮杀一场。”
“我等愿往！”
十几个老卒皆是满面肃杀，激昂的声音弥漫在山野之中。
秦罡脸色沉沉，取出纸币在上面潦草的画出周边的地形，脸上带有一丝愧疚。
“我不精笔墨，小东家将就着看，这漠北关周边的地形大抵如此了。”
“辛苦了。”洛凡凝着眸子，看着面前潦草的地图，思索起来。
“秦将军，那三十万大军都围在江城？”
“确实！”秦罡咬牙道：“这次戎狄铁了心要吞下江城。”
洛凡陷入沉思，不知道江桥村的小庄子是否还在，或许已经被愤怒的狄人一把火烧了。
“三十万大军必然需要大量的粮草，雍州数十万难民已经逃入了内城，地都荒着了。这戎狄的粮草必然是从雍州城运输。”
戎狄喜欢屠城，以至于打下来的城池根本就无人管理，只能驻守，粮草辎重也没有民夫运送。
只能让将士亲自护送。
洛凡皱着眉头思考良久，忽而抬头道：“秦将军，我们绕后劫持粮道如何？”
秦罡闻言，脸上不由的浮现一抹欣喜，抱拳道：“好！”
张虎和马良等人也是一脸的兴奋。
……
江城城外，漫天箭矢不断的从戎狄的阵营中倾洒而来。
庞世龙双目血红，怒声嘶吼：“都给我上城墙，都不需要跑！”
眼前
这群内城而来的营兵，完全死吓破
了胆，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逃。
庞世龙满腔怒意，有些恨铁不成钢。
若是手中的士卒都如同江桥村的庄人一般勇猛，有何至于如此大乱。
“弩箭手瞄准了再射击！”庞世龙嘶吼道、
可是那群营兵都是敷衍的射出弩箭，连瞄都不瞄准。
边关下了一场雪，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污浊都遮住一般。
洛凡拢了拢身上的甲袍，高高的立于漠北关的城楼之上，在他的面前除了白茫茫的积雪，便是泛黄的沙土。
“凡哥儿，昨日江城又攻城了，死伤了不少守军.吗，再这样下去就守不住了。”
洛凡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身后，七八个庄人，十余个“贼”，还有五千披甲的老卒。
“整装待发，检查一下干粮还有兵刃。”洛凡道。
大雪中，五千老卒垂身检查铁甲刀器。
“回东家，铁甲刀器五千副一应俱全！”
秦罡清点了下，凝声说道。
“山路崎岖，都务必小心些，秦罡你来带路！”洛凡沉声道。
秦罡郑重点头，带着一行老卒在前带路，余下五千老卒紧随其后。
“急行军！”洛凡沉沉的说道。
原始小道内，黑压压的一片老卒沿着崎岖泥泞的道路出发。
说是道路，其实不过是仅能供人攀爬的山路，不少地方都是悬崖峭壁。一不留神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而且沿途上百里都是荒无人烟。
四周的景致也是一片荒凉，除了雪就是沙石。
洛凡凝着眉头，小心的
跟在后面。侥幸身子还算健硕，可以攀上这险峻的山崖。
不过依然有不少老卒脚滑，摔下百丈的崖底。
洛凡脸色凝重，仅是片刻的犹豫便摔着众人继续行军。
其他的老卒也是面容刚毅，撑着身子继续起攀爬。
这险峻的道路，就连张缭都不敢掉以轻心，更和这一群老卒。
朱一剑等人也是凝着眉头，搀扶着老卒攀爬。
约莫两个时辰，五千老卒终于翻过悬崖，来到一片平摊的野地。
“有二十三个老卒掉下悬崖。”秦罡的脸上浮现一抹悲戚。
虽然众人都已经立下了死志，但他更希望死在战场上。像这般掉落悬崖，死的着实不漂亮。
洛凡沉沉的闭上眼睛，心中悲痛万分，良久才睁开发红的眸子。
“秦罡，还有多少路？”
“还有八十多里。”
戎狄在攻占雍州之后，原先的官道便用来运送粮草辎重。
“凡哥儿，天暗了。”马良提这长刀，走来。
大雪依旧未听，洛凡回头看向眼前的老卒，皆是穿着一身单薄的铁甲，脸上冻得铁青，却没有一个愁眉苦脸的，皆是满脸坚毅。
“那江城的守将倒是英勇，挡了三十万戎狄这么久，若是换做其他守军，早就弃城而逃了。”秦罡不由的赞叹道。
洛凡望向江城城的方向，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欣慰。
“兴哥，张缭你们带些人查探一下。”马良张缭各自郑重抱拳，各自带了十几个老卒，趁着夜色小心的往前探去。
“我们该如何做？”秦罡迫不及待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