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终章 凤凰灵与爱之花
“凤凰灵、那就是你的目的吗？”
千草舒了一口气，因为李枵易已经赶到了这里，并在来的路途中通过意念交流告知了发生的一切。
“……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啊，李枵易。”东叶皱起了眉头，“你把卡丽怎么样了？”
“安心，她应该根据你的计划先撤出施州回燚国本部了。”
李枵易走到了千草身后。
“收手吧东叶，凤凰灵你带不走。”
“哼，那可不一定。”事到如今东叶还是一副胸有成竹，“你们应该知道，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无论你在不在这里，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东叶提道，“我能赢的理由，只是你们计划中无法预知到的一环罢了。”
“……”
“因为对你们而言，凤凰灵可有可无，反正凤凰灵拥有的灵力还不及巅峰千草的一半。”东叶笑着说，“所以，你们自然不会考虑计划之中这个东西的归属问题，想着就算不管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即便是此刻，你们也没有一定要阻止我的打算。”
“什、什么？！”
江玄月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顺带出现的还有荒古，和她的弟子王思兰。
【黑渊玄白】的视线被到场的几人吸引了过去。
“姐姐！？”王思兰想冲上去扶起王思幽，但被一旁的荒古拦了下来。“唔……师父……”
“别冲动，你姐姐她还活着。”
“喂喂，李枵易，那家伙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江玄月走上前咄咄逼人道。
“……”千草想解释一下，但李枵易怕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便抢着承认道，“算是吧，本来西绪弗斯体内沉落的凤凰灵是没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李枵易，再怎么自大也该有个限度吧。你们或许觉得没什么，但那可是现实人类世界中核武器级别的东西，怎么可以轻易交给叛灵组织！？”
“不用你提醒，江玄月。”千草冷酷地开口道，“凤凰灵去向如何我们根本不关心，即便在这里落入燚国之手，对千草社来说，也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千草，你！别忘了，这可是灵界，这里是中协会，如果让凤凰灵流落他人，对中协会的损失——”
“那又怎样？”
千草毫无感情地问道。
“别太标榜立场了，千草社并不隶属于中协会，我们是中国国籍的除灵师，不代表要为现在名存实亡的中协会效力。”千草接着说道，“想命令我们，等能够统一全国灵协会的人物出现再说吧。”
“你！”
“好了，跟你废话只会浪费时间。”千草转移了视线，“东叶，我劝你赶快放了西绪弗斯与王思幽为妙。”
“哦？为什么？你们不是没有打算阻止我吗？”
东叶的声音出现了颤动。
“嗯，或许的确是这样，但是——”
“你搞错了一件事，不，应该说你没搞清楚一件事。我和枵来施州的确是为委托而来的，但也不完全是。”
“了却枵的心愿——完全消除施州的灵界，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 ！ ？”
在场包括东叶的所有人都心头一惊。
“完全消除...那种事...”
“那种事当然做得到了，荒古。”千草微笑着继续说，“只是...需要祭品罢了。”
“所以才不想将西绪弗斯放手吗？”
东叶问道。
“就是这样。所以，交出西绪弗斯与王思幽吧，东叶。”
李枵易上前一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没办法了吗...唔？”东叶打算先交出西绪弗斯再抢回来时，匍匐在地上早已苏醒的王思幽找准时机一把夺过西绪弗斯并与众人迅速拉开了距离。
“姐！！！你、你真的还活着...呜呜。”
身为妹妹的王思兰叫出了声音。
“别过来！”一声责令止住了想冲过来的王思兰。
“真是没用啊，燚国的首领大人。”
千草嘲讽地说了起来。
“还不是你们施加的压力太大了，真是的。”东叶赌气地回答道。
“王小姐，你这是想做什么？”
千草一边靠近一边问道，但王思幽很警觉，立马就做出反应逃离了天台。
见此情状，李枵易与东叶率先追赶了过去。
“哎呀呀，有时候这种状况总会让我不得不实行另外的计划呢。”
千草说着也从楼顶之间追了出去，场上的其余人见状也只好跟上。
********
施州城中，白雪迷路了。
......
替【黑渊玄白】收拾完烂摊子后，白雪就一直在空荡荡的城市中行走。
虽然白雪感知能力是顶级的，但被东叶布置的【雾都夜】效果阻隔着，致使她察觉不到的任何相关情况。
“啊啊，千草姐、枵易，你们在哪里啊！
！！”
*******
几个小时以前，王思幽决定出门与西绪弗斯站一个立场的时候，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性拦在了她的面前。
“啊啦，王小姐还记得我吗？”
女性露出来她那张粉嫩的脸庞。
“你是——”
“……”女性做出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并递给了她一块红色的晶石，其不过指甲盖般大小，但里面似乎蕴藏着莫大的能量。
“这是什么？”
“血石，黑石的一种。”女性回答道，“我想你接下来可能会用到，所以就来了。用法不需要我教吧，你好歹也是前任会长哼哼——”
“……你到底——”
“呵呵，别过多探究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为好哦？王小姐，是时候偿还你欠下的【命】了吧？”
——“这是无法逃脱的，你与西绪弗斯终将在这片土地迎来落日……”
*******
啊，我明白的。我当然明白的。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回归死亡是很正常的命运。
我原本就是因为“他”的力量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不过是回到一开始罢了。
我不会去违抗和逃避，生命中能遇到西绪、和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但是，我不会让西绪陪着我一起去死，即便那个人说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也要反抗。
不是去反抗我将死的命，而是拯救西绪未来的可能性。
我，不会再犹豫了！
你本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啊，西绪——
我搀扶着昏迷的西绪在大路上停了下来，身后的追兵也在这时赶了过来，趁他们还没有动手，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人交给我的血石，紧紧地攥在手心中。
放下西绪后，我直面李枵易与东叶两人。
说到底，【黑渊玄白】原来也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啊。
我自嘲道，原以为能圆满解决此事的，没想到哎……
“王小姐，你似乎是误解了什么呢。”
李枵易开口试探。
“误解？不，我只知道你们都想利用西绪来完成自己的野心罢了。”
“王小姐——”
“枵——”千草从身后制止了李枵易，并摇了摇头。随后剩下的人马都来到了现场。
其中也包括我那刚成为独当一面的除灵师的妹妹。
“姐！你这是为什么啊，事到如今——”
啊，愚蠢的妹妹啊，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经事呢，有些东西可不是能随便抛弃的啊。
加缪有言“一个人只要学会了回忆，就再不会孤独，哪怕只在世上生活一日，你也能毫无困难地凭回忆在囚牢中独处百年。”我此生的经历已足够理解这番话的含义，哪怕是现在就去赴死，我也能安然若素，因为与西绪的回忆已让我变得更加强大也更为从容。
“无聊……”
东叶率先发起了攻击，他的目标并不是我，直接奔向了躺在地上的西绪。这也正常，毕竟我对他来说毫无价值嘛。
但是，怎么能让你这么简单就得手呢！
“呵！”
“唔……这是！”
利用西绪作为诱饵而发动的血祭缚术，那是封印在这块血石中的术式，以施术者的血液为媒介强制定身走近术式中的敌人。我本来以为李枵易会与东叶一起行动争抢然后两个人都一并困住的，但我低估了那两个人的冷静程度。
该说不愧是我请来的worker吗？
啊，大失败啊。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来阻止他俩了，而且以东叶的实力应该也会很快挣脱束缚吧？
啊，我明白的，即便是有血石，我也没有任何能够阻挡这两个人的方法。我所做的一切连拖时间都算不上。
我只是……想单纯地保护他啊！
我跪坐了下来，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真麻烦。”（日语）千草走上前，但我妹妹抢在她之前护在了我的跟前:“浅上大人！等一下！请不要杀我姐姐！好不容易才见到姐姐，知道她还活着，我才不要——我不想再失去姐姐了！”
她似乎也急出了眼泪。
“喂，让开，这可不是人类世界的过家家游戏。”千草面无表情，“枵——”
李枵易走上前打算绑走妹妹，但荒古在这个时候出手按住了李枵易伸向我妹妹的手。
“够了，李枵易、浅上千草。”
“啊啦啦，这还真是……”在术式中的东叶看起了热闹。
“……”场面沉寂几秒后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真麻烦。”（日语）千草似乎再次牢骚了一句对着在术式中的东叶喊道，“行吧行吧，是你赢了。”
“荒古，带着你徒弟退后；还有江小姐，都离我远点。”
荒古惊了一下，但还是听从指挥强行拉走了我妹妹，江玄月也识趣地跳开了现场。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千草的脚下就已经浮现一个巨大的星阵并散
发起耀眼的白光。
“吼吼，没想到你来真的啊，千草。”东叶一脸兴奋起来，“就让我见识见识吧，理论上存在的完全消除外灵界形式究竟能不能被人类所实现——”
*****
拜访荒古得到施州详细地理情况，再在城中一边游玩一边摸点布下隐蔽阵法。所做的这些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在施州【守护灵】分身的西绪弗斯身上引出凤凰灵作为媒介来完成真正消除施州灵界的存在。
本应该如此，但现在情况特殊，我只能被迫不用任何媒介来强行催动“净灵古阵”达到计划中的目的。
我果然还是太心软了吗？
的确，引出凤凰灵的话，西绪弗斯就会消失，因为他们已是同体的存在状态。
“！”
启用我体内的大部分灵力，结合此前布置的阵法发动了远古阵型“净灵古阵”，用此来净化整个施州的阴影区与恶灵。
一旦善恶平衡发生绝对的破坏，对应的广义灵界便会不复存在，换句话说就是施州再不会成为灵界的一部分，也不会再出现或者诞生任何恶灵。
真正意义上将施州灵界的存在给消除掉。
比起以凤凰灵为媒介的方式，这个方法对我的灵力和身体消耗太大，迫不得已我是不想用这招的啦。
“唔……”
刺眼的光芒消散后，天空蔓延着的阴影区荡然无存，闪耀的星空在我的眼前显露了出来。这时众人也都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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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浅上千草，你果然是个怪物——”
东叶满不在乎地从束缚术式中走了出来，我瘫软在枵的怀中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啊，最坏的场面出现了。
一旦我失去行动能力，在场就没有一个人能抗衡得了东叶。毕竟枵要负责照顾暂时无法行动的我。
可恶，白雪那家伙人呢，斩杀阿让拉的时候明明还在的。
关键时刻总靠不住啊。
“多谢千草给我带来了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那么，凤凰灵我就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东叶不再顾忌，提起西绪弗斯的身体便开始强制将他体内的凤凰灵逼出。王思幽前去阻止也是无力回天，连东叶都外界防御灵术都打破不了。
几分钟过去后，一团火红的灵力从西绪弗斯的身体中流露了出来。东叶抓住机会将它们全部收纳进一颗宝珠当中。
那也是黑石，加工成艺术品的黑石。
“可恶啊！ ！ ！”
枵还没动手，王思幽就已经崩溃彻底爆发了起来。
“我绝不放过你！”
王思幽的眼睛开始充血，凝聚着全部灵力一拳便打碎了东叶的防御结界。这种力量绝不是王思幽生前所拥有的，也不是我之前留给她的力量。
她的右手中……那是……黑石？可是，总感觉怎么有点不对劲……
“喝呀！”
王思幽点地跃起，一脚便踢退了东叶。随后将西绪弗斯抱起准备再次逃离现场，但……我怎么会让那种事发生！
“枵，动手！”
“嗯。”
枵放开我前去制伏王思幽，但没想到王思幽反手击退了他。
啊，错不了。这是血石的力量，黑石中使用后狂暴化最严重的一类，但同时也是力量增幅最高的种类之一，能让灵力与身体素质变强到原来的50倍。
为了西绪弗斯不惜做到这一步吗？明明已经没有必要了……
不，现在应该思考的是她为什么会有这颗血石的……哪怕是整个中国，找出能成为血石的黑石原矿都难如登天，王思幽她……
“啊啊啊！”
“姐姐！”
“别过去，她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
我怒吼道。如果没有拥有黑石耐性，外行人使用就会是这种情况。所以才会被列为国际禁品啊。
“真是的，枵，拜托你了。”我小心留意着周围的状况，东叶刚才已经趁乱离开了；所以不用担心会受到他袭击的可能，但荒古跟江玄月那边……
“执行委托吧。”
“了解。”
没办法，烂摊子还是得由我们收拾。
枵听从指挥暂且不使用黑渊剑与王思幽徒手搏斗了起来。
说起来，付全那家伙呢？从刚才起灵力波动就一直保持不动，睡着了吗？
“别插手，荒古、还有江玄月。这是必然的结局！”
“……”
两个人沉默着不语，默许了这件事，或许在他们看来杀人这种脏水交给我们会比较好吧。
想的也没错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王思兰扯着荒古的衣角质问起来，“师父，那是我姐姐，我、我……”
“思兰，我应该教过你，现行除灵师法律下，凡私自使用黑石引发暴乱者，就地处决。”
“怎、怎么能这样……师、师父……她是我亲姐姐，我们之间还没有好好说过话……从我出生起她就被安排进入灵协
会工作，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聚在一起好好说过话啊……”
王思幽似乎对她妹妹的话稍稍产生了些反应，眼神变得飘离起来。
“思兰，这就是灵界的残酷性啊。”
“呜……”
王思兰跪倒在了地上，她太弱小了，无论是心智还是作为除灵师实力上。
我叹了一口气，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也多多少少有预料。
我的异色阴阳眼能够强化99级的灵术【未来视】，此前见到王思幽之后我就用【未来视】看到了最后与王思幽西绪弗斯为敌的结局（命运）。
虽说过程和原因无法看清，但这种未来几天内会出现的场景还是能够看见的。
哎，知道结局却无法改变。这种能力是祝福呢还是诅咒呢？
“嗤——”
枵暂时放弃了进攻，选择游走防御再打进攻的路线，要收着力道跟血石狂暴状态下的王思幽战斗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直接处决王思幽自然是我们也不想随便杀人，更何况解除黑石狂暴化的手段我并不是没有。
但在那之前却需要先制伏住王思幽才行。
要拜托一下江玄月与荒古吗？不，以现在的王思幽实力，他们两个未必就能起到正面效果。
既然这样的话，只能我亲自动手了……本来我是这样想的，但现场突然发生的状况让我改变了计划。
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西绪弗斯用身体擒住了王思幽并将她捆绑得死死的。但同时，他也动不了。
“唔？！！”
就连我也震惊不已，更别说荒古与江玄月了，我明明确定过西绪弗斯灵力反应已经消失了才对。
这不可能——
不不，仔细感知的话，现在的西绪弗斯也还是一个“死者”，并不能称之为“存活”……
他究竟是怎么动起来的——
我看了一眼前方胶着在一起的两人，刚才还试图挣脱的王思幽在他的抚摸下竟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西绪弗斯的意识还在么……不，这是……我看了看空气中留存的一丝丝红色灵力，火凤凰的意识吗？
这么说是火凤凰的意识在操控着西绪弗斯身体……不，但那确确实实是【西绪弗斯】。
同质化了么——能想到的解释就只有这一个。
唔……
我再次望向了他二人，准备施展魔法抑制王思幽体内血石的力量，解除她的狂暴化。
但这时王思幽却清醒了过来，朝我摇了摇头。
“不，已经不需要了。千草小姐，请完成我一开始的委托吧。”
“我……已经累了，让我去陪他吧。”
正说着，西绪弗斯的意识其实早已消失不见了。现在躺在王思幽背后的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
“……”
我陷入了沉默。见我迟迟不作出决定，王思幽说出了一个惊天条件，让我不得不动手。
“呐，千草小姐，我和西绪居住的那个郊外别墅里，有一个保险箱。里面有我存了十几年的钱，大概也就几百万。就权当是我支付的报酬吧。”
“……啊嘞啊嘞，既然王小姐这么说了。”我表情瞬间绽放开来，“那就没办法了。”
“这是十阶的魔法【大天地·消亡】，能够让你们一起走。放心，不会有任何疼痛……”
原本这种级别的魔法我所剩的灵力根本无法使用，但如果以王思幽手中的血石为媒介的话，绰绰有余了。更何况，血石里剩余的灵力也还有很多。
“谢谢了，千草小姐。”
在红色的能量波动中，王思幽与西绪弗斯一点一点化成烟云从众人的眼前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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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遥远的天边，王思幽与西绪弗斯生前的所有灵力乍现在苍穹下，形成一朵巨大无比的焰色之花。
而他二人的灵魂就在花的正中央，伴随着焰花的消散而消散在了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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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漂亮啊——”
我发出了感慨，从王思幽那里拿到的血石也在耗尽最后一丝灵力后变成了尘土。
“是啊。”
枵在旁边搀扶我的同时附和了我刚才的一句有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