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人如草芥
“是个小锣。”白翼心道。
小锣继续走来，是来查看虎口情况的。他定睛一看周围竟然没人。
“都死哪去了？不知道你们该干嘛是吧，啊？”小锣喊着。
无人回答。
一口痰卡了上来，“咳咳，呸！”小锣脸朝上猛喘了一声。
雨滴掉了下来，啪啪拍打在小锣脸上，小锣皱了皱眉头，拿手往脸上狠擦了一把。
雨下快了。
前方黑暗里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他。林中风吹起了树叶，叶上的雨滴了下来……
手往下甩水的功夫，他顺势往前一看，顿时脸吓白了，后背一下子出了汗。
这可不看清楚了，山底下躺了一堆死人！
小锣瞳孔骤缩
“滴答，滴答，滴答……”，一颗雨滴掉在了白翼脸上。
大周军队出动。
“来人啊！”……
————
轰隆，一声雷声炸开。
“啊！救命！来人！”姜天刚从梦里吓醒。
钱贵跑了进来，“皇上，怎么啦？”
姜天抬手，钱贵顺势把手伸了过去。他紧抓住钱贵手腕，粗喘了一口气，额头冷汗不止。
“皇上别怕，外面有御林军。”钱贵凑近了姜天，”里面有我们的人”
“轰隆”，紧接着天空一闪。
姜天心一惊，屋外御林军一动不动站着，闪电的光射在他们身上，背后的影子猛地被拉长，像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伸向了龙床旁边。
“皇上，您是不是想去那个地方？”
姜天颔首。
雨下大了，飞霜殿外台阶变得又湿又滑。钱贵撑着伞跟光诚帝去了北宫的和欢殿。
雨水通过缝隙进入青砖下方，时间久了的青砖踩上去会有噔噔的声音。
光诚帝听着着青砖噔噔的声音，又想起刚才的梦……
梦里光诚帝再次看见无数的刺客，翻了的马车，血肉模糊的死人……以及丢下他跟他母后的父皇。那是他小时候与母后和父皇一起出巡，中途遇到了刺客刺杀。出宫前，父皇本不愿意让姜天跟着他，是母后余氏求了好久他才能来的，他知道父皇并不喜欢他。
父皇丢下他跟母后之后，母子两个人根本不敢大叫，只能偷偷沿着草丘趁着夜色掩护往人多的地方走。
姜天记得很清楚，那天下了暴雨，母后的腰伤又犯了，那是当初生他时落下的病。他告诉母后歇一歇，可他母后只说没事，皱着眉头告诉他趁着夜色掩护赶快往前走。但是两人在进城时却被城门校尉拦了下来，最后还是一户京城里的人家帮了他们，驾着马车护送他们回了京城。姜天的父皇赏了他们好多绫罗绸缎与白银，之后又抬了这户人家的品阶，成为了大户……
“皇上？”钱贵小声问着。
“轰隆！”一个紫红色的闪电撕破了天空。
姜天只觉得头疼，他抬手揉了揉穴，眉紧皱着。一股风刮来，将雨水吹进了他眼睛里。
前面就是和欢宫。
朱红色的宫门打开了，宫门后白色的梨花被打落了满地，落在污泥里，石缝里……
在暴雨面前，它们不堪一击。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也算不上寂寞，因为美人根本就没来得及住在这里，自始至终寂寞只有梨花尝……
姜天绕过正殿，进入了偏殿。偏殿正前方俨然立着一个牌子，但牌子上面没有名字。他从旁取了几柱香，燃了，又把香插入银制香篓中。
一个人影跟了进来。
“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别怨朕……有些事情朕也是情非得已。”姜天眼红了，但声音没有丝毫哽咽反而更加隐忍内敛。
“风刀霜剑冷相逼，人情翻覆似波澜。”姜天喃喃道。
天空忽地一亮，雷声炸开。屋外大风肆无忌惮地狂舞着，屋内的窗户被猛地推开，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皇上。”
轰隆！
是太后贴身侍女竹苓。闪电又一亮，姜天看不清黑影下的竹苓的脸。
他右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皇上，太后说雨大了，夜又深，您出来容易染上风寒。”竹苓笑着说道。
“竹姑姑，您来得真快。”姜天早就知道太后在他身边安了眼线，他只与钱贵出来，不叫其他人跟着就是想悄无声息来和欢宫，没想到还是打草惊蛇了。
“皇上，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节哀顺变。”竹苓冷冷地看着无字牌，“太后说您以后还是别来这里了。”
“哼。”姜天冷笑道。
竹苓似笑非笑道：“夜深了，飞霜殿离这远，请皇上移步慈宁殿，太后有话跟您商量。”
一柱香已经燃完。
和欢殿宫门关闭前姜天撇了一眼和欢殿东南一角的花，无人照管，早枯死了，花柄折了，花瓣耷拉着。
毫无生气。
姜天最后跟着竹苓往慈宁殿的方向去了。
太后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微眯着眼睛。姜天问了
太后安后，太后让他落了座。
两柱香后，光诚帝离开了慈宁殿。姜天出来后，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皇上，您怎么了？”
他像死尸一般，也不说话，只由钱贵搀着往前走。
“哈哈哈，姑姑你来找我呀！”小孩子的声音闯入。是姜宇欢，姜天最小的儿子。
“小皇子，你别跑了！外面雨大，你身子骨弱，还老是爱在雨里玩。”宫女急得喊道。
姜宇欢是魏嫔的儿子，魏嫔前几年病得起不了床，姜天也从那时起再也不来看她，魏嫔失了宠，也因此在宫里被其他妃嫔明里暗里嘲笑，躺在床上整日郁郁寡欢。姜宇欢也在五岁时交由宫里姑姑照管，姜宇欢上面有几位皇哥皇姐，但都死在了宫斗和病中。姜宇欢死了娘亲后，太后便派宫女照顾他，但不许他搬进慈宁殿。
光诚帝看向远处撒欢玩的姜宇欢，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