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皇权的可怕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中，唐门组织了很多次突围，但全部以失败而告终。
首先是人数，唐门仅有三百来名弟子，官兵有三四千人，是唐门的十倍之多。
其次是实力，唐门弟子虽然大多实力不俗，但这些官兵也都训练有素，而且有备而来，加上皇城司的高手配合，可以说呈碾压之势。
唐门的几次突围，每次都被射杀数十人，加上大火烧死了一百多人，到了第四天，整个唐门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随着火势渐小，皇城司带兵冲入了唐门，原本以为只是进去收拾起残局，但却意外遭到了残余力量地猛烈反击。
双方早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唐天霖、唐天钢、唐喜三人带着残存的数十名高手，疯狂地反扑，暗器、毒药，无所不用其极。
官兵大意之下，损失惨重，连续伤亡数百人之多。
不过唐门毕竟只是困兽犹斗，经过了大半天的激战，唐天钢战死，唐天霖、唐喜重伤被俘，剩余唐门弟子一个个被射杀。
战斗结束后，数千官兵将烧成废墟的唐门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确定没有活口之后才押着昏迷的唐天霖、唐喜，以及几名尚未断气的唐门弟子撤走了。
入夜，一片烧焦的废墟之中跳跃着零星的火光，袅袅升起的黑烟隐没在黑夜之中……
几个黑影借着黑夜的掩护在废墟之中搜寻着，直到寅时才悄无声息地离去。
…………
茶楼顶层的房间。
季怀安站在窗边，一缕晨光穿过窗口，落在他略显疲惫的脸颊上。
他还在看着远处的唐门，自从战斗开始后他便没有离开过。
一连四天，他没有合过眼，眼里早已布满了血丝，这四天他亲眼看着唐门化成了一片焦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红莲同样四天没合眼，一脸憔悴地陪在小侯爷身边。
天亮了，他们在等消息。
片刻后，脚步声传来。
“楼主……”南烟飞步走入房间。
“情况如何？”他急忙回头问。
“刚得到消息，皇城司抓了七名活口，其中包括唐天霖跟唐喜，还有五名唐门弟子……”
“唐二小姐呢？”
“被俘之中并无女子。”南烟摇头道。
“昨晚找了吗？”
“找了，无人生还……”
“昨天那么混乱，是不是有人逃了出去？”
南烟继续摇了摇头，道：“昨天的战斗十分惨烈，唐门最后反扑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无人逃出包围。”
季怀安大脑“嗡”的一声，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心口传来一阵刺痛。
“少爷……”红莲一脸担忧。
“我没事……”
他深吸了口气，看向南烟问：“皇城司的人都撤离了？”
“今日一早，皇城司的两名金刀带队，押着唐天霖、唐喜等七人从北门离开了江宁，应该是返回京都去了……”
南烟回答后又补充道：“还有两个银刀小队尚未离开，目前住在府衙之中。”
他没有再问，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红莲、南烟立刻跟了出去。
街道上出奇的冷清，之前热闹繁华的街市，此刻几乎见不到人影，所有店铺的大门全都紧闭着，没有一家开门营业的。
这里离唐门很近，所有人都怕受到牵连。
季怀安沿着街道，径直走向唐门的方向。红莲、南烟一左一右地跟在他身后。
很快，三人来到了唐门，曾经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的大门早已消失，整座大宅已经被大火烧成了废墟。
废墟中散落着残肢断臂，与烧焦的尸体。
一阵轻风吹过，浓烈的血腥气，以及焦肉味扑面而来。
季怀安忍着反胃，紧握着拳头。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皇权的可怕。
之前在扬州，他可以为所欲为，直到齐皇出现，他才夹着尾巴做人，虽然那夜上花船救杜娘危机四伏，但毕竟顺利过关了。
这一次，他亲眼看到了杀戮，看到了血海滔天。
在皇权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渺小，即便是江湖八大派之首的唐门，也在顷刻间被覆灭……
他终于明白便宜老爹为何不愿回京都了。
“楼主，走吧！”南烟提醒道。
她发现四周有人影走动，若在这里停留太久，会引人注意。
唐门虽然覆灭了，但还有不少唐门弟子在外行走江湖，因此逃过了一劫。皇城司留了两个银刀小队没有离开，便是为了抓捕唐门的残余分子。
季怀安收回目光，带着两女转身离去。
…………
“妈的，又是我们留下来。”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们？”
“大人，你是不是得罪上面的人了？”
“……”
城南大街，几名皇城司的官差正边走边
闲聊着。
为首的正是银刀董梁，剩下几人都是他手下的铜刀。
街道上零散的行人见到他们，像是撞见了瘟神一般，纷纷躲到路边避让。
听到手下问，董梁皱起眉头，他也觉得自己像是得罪了人，否则为何每次苦差事都落到自己头上。
不过他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董梁正闷头思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董兄……”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翩翩公子迎面走来，正是在芙蓉镇悦来客栈结识的小侯爷。
“小侯爷……”董梁面色一喜，迎上去一抱拳。
“董兄，好巧！”小侯爷眯眼笑道。
当然不是巧合，青衣楼查到留下的两名银刀中，有一人正是董梁，所以他特意找了过来。
“小侯爷，你怎么还在江宁？”
“有点事耽误了……说明我跟董兄有缘啊！”
董梁尴尬一笑，将他拉到一边道：“小侯爷，江宁现在不太平，还是早点回扬州吧。”
“这几天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董兄，唐门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季怀安试探着问。
董梁犹豫了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唐门犯了叛逆之罪，我上次跟你说的青山行刺陛下，正是唐门所为。”
季怀安心中一惊，小声道：“唐门是名门正派，不可能做这种事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是上面查出来的，具体我也不清楚，这次下令剿灭唐门，也是陛下的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