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得坦白

“不该问的别问。”老者冷哼一声，“你这个小小灵王，难道因为这点小问题，就能违抗副宫主的命令吗？不怕被剥夺血脉吗？！”

牧陵听到“剥夺血脉”四个字，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再做声。

“那我们什么时候发起进攻，彻底摧毁他们？”另一个灵王有些幸灾乐祸，故意挺起胸膛问道。

“等待黎明。”

······

闫世朗正骑着机车四处检查军队部署，做到心中有数。

石康战神一受伤，整个军团都散了心，连巡逻这种事都提心吊胆，不敢去做，哪还有一点人类战士的骨气。

他虽然很生气，但是必须装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到处巡逻，为这残兵败将的人类军团加油打气，鼓舞斗志。

他连看了好几个团爵的营地，就算他强装笑容，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叹息。

这些营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夸父炮破损，多少装甲战车被打歪，坦克被轰掉一边，摇滚战车更是浑身是坑，密密麻麻，连大摆锤都被击飞了，估计还留在前面的那片战场。

战士们比起这些武器，受伤更严重，医疗物资迟迟周转不过来，因为这潮湿冰冷的破地方，很多人都在半夜直接冻死，另外一些病死，甚至饿死。

就现在这个样子，哪怕不打仗，每天的非战斗减员也是十分严重，能够活活拖死整个军团。

别说他们士气低迷，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星耀战将们，也从未有过如此惨败，以前在中土大陆，就算打不赢妖族，那也是从容不迫地撤退。

因为他们知道，那个时候有人类战争联盟的三个边境军队大本营作为他们最大的倚仗，妖族绝不敢直逼大本营。

所以，他们就算战败，也有足够的信心支撑着他们退回“家里”，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狼狈，如此绝望。

是的，绝望，绝望已经如同低沉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夏境军团。

破烂的武器就像是刺眼的垃圾，扑鼻的腐臭味，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们，他们不过就是一堆行走的腐肉，迟早要沦为泥沼腐土。

走出营地，闫世朗抬头眺望，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见四下无人，忍不住仰天长叹：“人，人类，真的是如此脆弱吗？”

“是啊。”

闫世朗一惊，回过头去，是自己的一名战友，现在也升为星耀战将了，因为原来的星耀战将，都快死光了。

“这完全就是送死，”他慢慢走过来，一脸苦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在东边和战争联盟打也是死，在这里打也是死，反正就老天爷不让我们活了呗。”

“话不能这么说。”闫世朗严肃道，“我们还是有希望的，西边那里今天就大胜了一场。”

“行啦，都到这个时候，就别想着鼓舞士气的话了！”他哂笑一声，“谁都知道，那只是战争联盟的示弱诱敌之计，你以为我们真能和那些铁疙瘩、方脑壳去硬拼？怎么可能？！”

闫世朗皱紧眉头，刚要反驳，却被他打断。

他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要说，咱们到了地狱去，在黄泉路上，随便你说，也不怕寂寞，现在，就算给咱们省点军粮，少废点口水。”

两人沉默了一会，战友长叹一声，抬起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我最近在看地球上的一些古籍，看能不能找到我这辈子斩妖除魔，到底落到第几层地狱。”

“哎！”他语气一转，带着些笑意，“那天看到了东方有一白一红两大天柱，我心里一盘算，恐怕应到了这白眉赤星和红魔乱星上。”

“所以我夜观天象，咱们要想活下来，恐怕还得靠那白眉赤星大放光彩，扫荡魔霾！”

“放你娘的狗屁！”

闫世朗忍不住被他逗笑了，笑骂着，“这个世界连颗星星都看不到，还白眉赤星，你咋不说太白金星呢！”

“是啊。”

战友叹息道，“为什么连颗星星都看不到呢？太阳和月亮都跟狗屁股一样惨白，限制了大师我推演天下运势，难怪这个世界彻底没救咯！”

闫世朗笑着摇头，抬头看天，漆黑一团，冰冷的冻雨砸在脸上，立即冻成一片。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呜嗡”的古老号角声。

闫世朗和战友顿时一个激灵，这些天，这古老的号角声，就是他们的催命鬼嚎。

“上战场！”

闫世朗咔咔几声，全身覆盖上空间金属武装，飞上天空，轰出一声炮响，炽热的红光和巨大的轰鸣，震响了酣睡的战士们。

黎明将至，却无人知晓。

混乱中，大批带着伤的人类战士骑着机车，驾驶着残缺的“噗噗”作响坦克、装甲战车，天空中冒着黑烟的飞行战舰和飞行战车，稀稀落落的星耀战将们飞行在前方，他们就这样上了战场。

他们心中很清楚，这将是最后一次上战场，却没有人退缩。

古老的血脉激发了他们最后的血性和勇气，放声呐喊，用几万人的嘶吼，将绝望驱散。

“轰隆隆、轰隆隆——”

大地震颤，三股如黑色山洪般的力量，从三面袭来，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战士们双眼发红，绝望淹没了血性和勇气，他们的身体虽然在义无反顾地前进，但是他们的灵魂却早已死去。

“死就死吧！”

不知谁的振臂高呼，引发了一片片的呐喊：“杀啊！”

闫世朗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回头一看，石康战神不知道何时飞到了他的身边。

“怕吗？”

石康战神苍老的声音沉稳，厚重。

“不怕。”

闫世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