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夜悄悄来临
地点：方州市-炎城县-炎城县骨科医院
在那过后的3天，由于值班巡逻是3班倒，所以夜里轮到我值班巡逻，我和我们科室的张耀春、内一科的刘涛、内二的韩良、病理室的张宁还有医务处赵虎赵主任等等9个人，赵主任带头走在最前面，因为是夜里，一小时巡逻一次，巡逻一次大概是20多分钟，我和张耀春走在最后面把玩着刚收到的复合弓。
赵主任走到侧面打趣道：小飞，要是遇到啥事你可瞄准了啊，你要是干到人心脏上或者动脉上，咱可救不回来啊。
走在前面的韩良接着说道：他那玩意还不一定能拉的开。
平时我和韩良也比较熟悉，说话比较随意，我没好气的回道：不行咱对着你的屁股来一下试试，回头你那个算工伤。
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赵主任接着说道：现在咱们这边确实乱，但是你用这个复合弓也得注意，万一把人弄伤了，在讹你一下。
几个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走了一路。夜里两点钟的时候，一行人刚巡逻走了一会儿，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句：安保、安保，听到了嘛。说话的是门诊收费处的李姐，说话的同时语气里能听到一丝慌乱。赵主任拿起对讲机回道：收到、收到，有事吗？李姐立刻回道：有人抢劫，快来门诊，快点来。这时就能听到李姐的声音不仅慌乱还带着哭腔。众人一听立刻向门诊那边跑去，当时我们正好在病房后的停车场，离门诊部是有一段距离的，大家也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
一阵小跑的同时赵主任向对讲机里问到：小李，那边几个人，你们没事吧？
对讲机里回道：玻璃打坏了，但还没进来，现在在撞门，你们到了没有？
赵主任回道：我们马上就到了。
一路小跑穿过前面的内科住院部，大概几分钟绕到门诊大楼，正见门诊大厅门口有一头戴黑头套把风的，此人目测身高最少1米8，两侧臂膀精壮，右手拿了把开山刀，刀把处用布条将手和刀把缠了好几道，刀口处反着隐隐的亮光，渗出一丝冰凉的威压，此人见我们来了也不慌，后退几步向里面喊道：大哥，保卫科来人了，8、9个人。
我透过玻璃向里面看到也是8、9个人，各个戴着黑头套，但是身材比我们魁梧多了，人手一把开山刀。
此时门诊除了他们几个人，根本看不到别人，冷清的很，最里面的3个人此时对着门使劲踹，眼看门已经变形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此时靠在收费处身穿一身黑的带头大哥一招手，大厅门口的精壮男立刻向里面跑去，此时我们也进了大厅，就听到赵主任慌忙的喊道：你们快走，我们刚才已经报了警，不想伤你们。
带头大哥手抱前胸仰头笑了两句，然后抬手指了指我们说道：你看看你们拿着的是什么，此时已看出他没有一丝慌张，我们这边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手，确实没啥武器，3个防爆盾牌，3个安保钢叉，3个伸缩钢脚叉，每人身上别了根警棍，唯独我后背背了一把复合弓，我们一路小跑到门诊，平时不锻炼，身体素质差的很，有些迷糊的我听到赵主任有些慌张的喊道：真报警了，你们快走吧，快点走吧。
就在此时听到门诊收费处传来女生的尖叫声，余光看到门已经被踹的向里倾斜了，用不到一时半会肯定就被踹开了，我们一字排开，向收费处那边挪去，想和他们形成对峙，当时我最希望是不要动手，能讲理，能和平解决最好，心里慌得不行，因为知道实力悬殊太大了，甚至想过他们一旦开打，假如我们这边溃不成军，那我就撒腿就跑，毕竟上班拿那点工资，还是别跟人家拼命的好。
正此时带头大哥说话了：你们听着，要命的，就往后退退，我呢，也不为难你们，拿了钱我们就走，不要命的就上前一步，前几天在北边的村里刚杀了两户人，你们看着办。
我此时心里一惊，好家伙，县城北边只有我们乡镇，死的人自然是我的村里和隔壁村里的人了，他妈的，现在跑是肯定不行的，还没开打就跑，丢不起那人，目前就差尿裤子了。
赵主任听到对方屠杀了两户人家也是愣了一下，回过神还是那两句话喊道：你们快走，一会警察来了想走也走过不了。
带头大哥也是不耐烦骂了一句：草。
说着提着刀冲向最前侧的赵主任，赵虎一惊连忙后退，带头大哥也不慌乱，抬手一刀向赵虎砍去，赵虎在后退的同时硬着头皮抬起钢叉挡了回去同时骂道：我草你妈，此时就见站在赵虎身边韩良也是心一横，左手拿着防爆盾牌，右手向腰间掏去，拿出警棍的同时听到滋滋滋的电流声并向带头大哥的腰间戳去，带头大哥听见这声自然知道这是高压电棍，右手的开山刀一拍，将电棍拍走的同时闪身向后撤去。
此时的赵虎、张宁也纷纷掏出高压电棍，我此时也是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一段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太快了，喜的是好家伙，都私藏着好东西呢。
此时赵主任左手提着钢叉右手拿着电棍向收费处门口的三人冲去，那三人一看是电棍也不敢大意了，纷纷向带头大哥那边闪去，看到此刻我心里有些许的欣慰，收费处是保住了，钱也保住了，可接下来怎么办呢。
带头大哥看到此刻也不迟疑说了句：草，今天就宰了你们，说着那边8、9人冲了上来。
我心一惊，就见一黑衣男提刀向我砍来，我连忙向后面退去，看准黑衣男面门，我手拿脚叉迅速朝上捅去，就听到当的一声，黑衣男没想到对方会直击自己的面门，立刻感觉嘴巴一疼，下意识脑袋想左偏去，我看准机会一个脚叉捅向他的小腿，眼看锁住了，向后一拽，只见黑衣男仰面摔倒，我心一横立刻向后跑去把人拖了4/5米远，此时松开脚叉，就见黑衣男向站起来，我举起脚叉向下打去，就听见“嘭”的一声打在他的右肩部并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我心里一喜，应该是锁骨断了，我心里清楚的很，锁骨起到连接肩关节的作用，换句话说就是杠杆，没有锁骨右前臂是抬不起的，抬不起来怎么砍人呢，就见黑衣男“啊”的一声左手捂住右肩膀向右倒去，我心中大喜，瞅准机会一棍下去打在左肩膀这边就听“嘭”的一声，不对，没有骨头碎裂的声音，此黑衣男身体矫健，1.8米的大个，比我还高3公分，这样的身体应该锁骨向前倾。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给他反应，我又举起脚叉，看准位置刹那间用力砸下，这次就听见啪的一声，没错，这边的锁骨也断了，换句话说，此人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也就是说我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去，我心中喊道：他妈的，还有谁..........
就在我心中得意之时，我抬头向赵主任看去，心中大惊，就见赵虎倒在血泊之中，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左手拿着钢叉抵挡着带头大哥劈下的开山刀，腿上能清晰的看见4、5道巴掌长的刀口，脸上、左臂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刀口，甚是残忍，我心中暗骂道：我草你妈，提着脚叉便赢了上去，靠近赵虎的同时我拿着脚叉捅向带头大哥的面门，想故技重施，只见带头大哥右手一挥轻松挡掉我的脚叉，来来回回4、5下没成功，我心中大急，心想此人乃练家子吧，坏了坏了。
赵虎看我过来帮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疼痛，一边挥舞着钢叉一边向我喊道：弓、弓、弓。
我心中一惊暗想道：我日，情急之下忘记了。
赶紧拿出复合弓，搭箭，使劲向后一拉，此时我大喊一声：赵哥，就见赵虎向右一闪身。随着我搭箭的右手猛然松开，就听见嗖的一声，就这彼此之间的3米的距离，十字箭头准确直插带头大哥的右肺，“噗”的一声，最少射进去30公分，带头大哥身体向后一缩。
左手捂住剩余的箭根骂道：我日你妈，今天我万三不杀了你不算完。
此时我头脑异常清醒，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十字箭头穿入皮肤割开肺部组织，并且还是贯穿伤，应该或者马上你就会感到呼吸不畅了，我并没有停下，退后两步右手立刻抽箭搭弓，万三还想向我扑来，就听见嗖的一声，第二支箭射出，准确无误的贯穿了万三的胸膛，还是右肺，万三本来还想着向前砍去，但呼吸不畅使他不得不停下来，然后不情愿的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只剩大口喘着粗气，我看着万三已经跪下，手上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继续抽箭搭弓，看着旁边还在继续的战斗，并没有迟疑，手松开的同时就听见嗖的一声，射入了在和韩良对峙的黑衣男右胸膛，心中想到，反正杀了一个了，在多杀一个也无所谓了，手上动作没停，就在我搭上第四箭的时候突然听到右侧赵主任的怒吼：啊........双眼通红，气势如虹，威压十足并怒骂道：不想死的就快滚，滚......几个黑衣小弟停下动作左看看右看看，只见跪在地上的万三和捂住右胸的黑衣男，瞬间没有了战意，钱没拿到，命在放在这里，不值得，慢慢向后退了退，转身跑掉了，这场战斗发生的太快了，战斗也就是那么几分钟，但是我却经历了生与死的之间徘徊，我看了看赵虎，又看了看韩良他们几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可真是不少，我问道：赵哥，没事吧？赵虎回道：我没事，你赶紧打电话通知急诊，看看地上这两个还有救嘛。我看看地上的两个人，转身又看了看那个被我打断锁骨的黑衣男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说道：救他们干嘛，刚才差点杀了咱们。赵虎毕竟比我年长10来岁，做事考虑的周到他顿了顿说道：别管那些，这俩人万一死在咱们单位，人死了警察来了万一说不清楚可咋整。我赶紧回道：好好好。就见赵虎脸色蜡白，眼睛一黑扑通一声这个1米8的大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一看心中大急赶紧走过去把手放在颈动脉处试探，还好有搏动，也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精神放松以后体力不支，赶紧走到收费处喊道：李姐，赶紧通知急诊。
李姐回道：刚给打完电话，马上就过来。
又回到赵虎这守在旁边，看到张宁、韩良那边他们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挂彩，但都是轻伤，几分钟后急诊医生和护士推了4辆担架车过来，将赵虎和万三及另一名黑衣人送到手术室急救去了，张宁、韩良他们几个轻的去了清创室，与此同时听到外面有警笛声，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万三在被抬走之前跪在那里大口的呕血，一般咳血的问题不大，但是呕血说明肺部有可能划破动脉了，如果人真死在我手里的话，不知道我这个算不算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会不会因此坐牢，看到我们的人民警察走进来我的神经慢慢变得不那
么紧张，看到地上大滩的血迹还有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我突然觉得脑袋迷迷糊糊，胃里翻江倒海一样趴在地上哇啦啦大口吐起了起来，李姐从收费处赶紧跑过来将我搀起来，后来民警将我们统一安排在清创室大家围在一起做了笔录，医院领导也来了，调取了监控及李姐这个当事人的陈述，在医院领导的疏通下，没有把我羁押到派出所，只是让我们在医院的宿舍里休息，不能踏出医院半步以便随时传唤，一夜无眠，心里反反复复出现打斗的场景，躺也躺不下去只能坐在床边抽着烟，在清晨的时候领导来了几次，见我手抖的厉害，给我带了一箱酒、两条华子。
讲实话，我平时抽烟也就是买10来块的，看着这些名烟名酒我不禁感叹到，这是我和几个同事拿命换来的，理所应当。回想起前一晚的事情，很害怕，也很后怕了，如果我在打斗中丧命，那我的父母怎么办，好歹上了那么多年的学，这才毕业上班几年还没来得及孝顺父母，也没结婚，膝下也没子嗣，人家说无后为大，思绪太乱了就这么反反复复的乱寻思。
一直到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这点声音放在平时没啥感觉，但是现在这个阶段听到心头一紧慌忙回道：谁？
就听见外面说了句：飞哥，我来给你送饭了。
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我听出这是上官艳的声音，但她并没有推门。
我急忙走过去打开门说道：进来吧。
上官艳看我的眼神没有了平时嬉闹的神情问到：你们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顿了顿又说道：你还好吧？
我回道：进来吧。
上官艳进来后一直咳嗽，我才意识到屋里烟雾缭绕甚至有点辣眼睛，我赶紧打开窗户透了透气，北方十一月的天已经有点清冷了。
上官艳说道：你现在可真憔悴，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睡吗？
我回道：睡不着。
我吆喝上官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其实我是没敢说吓得睡不着，我又点了一根烟。
上官艳看到急忙抢走我嘴里的烟说道：你还抽，你看看地上的烟头。
我下意识看了看地面，好家伙都是烟灰和散落的烟头，脸上生硬的笑了笑低头回了句：没事。
上官艳眼的说：你还说没事，今天我来上班后就听说了，咱们科牛主任一直忙前忙后的在打听昨晚的那个人，听说.......
我问道：听说怎么了？
上官艳有点犹豫的说道：听说肺动脉大出血，没抢救过来，人死了。
我又连忙问道：另一个人呢？
上官回道：那个人轻伤，没事。
我：哦...........这心一下沉到谷底，从小到大没怎么打过架，倒是一路都是被人家欺负，在小学、初中、高中被欺负后总是在无人的地方抬头望着天空强忍着泪水和心中的苦涩默默的喊着"爸爸、哥哥，你们快来啊"。那时家里很穷，那时我的老爹也还年轻，远赴他乡打工，哥哥大我8岁，在异地刚参加工作，每次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是过年的时候，我一个留守儿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呐喊、呐喊、希望他们会在我的身边保护我，绝望的是他们在我需要时根本不会出现，那种幼小的心灵受到创伤后没有依靠很无助的感觉就像现在的我，杀了人。